“若你我的孩子,謀略上、膽識上都不及興兒,本王是絕對不會因顧及著你,而將江山國祚交到一個頗有欠缺之人的手裡的。這一點,本王希望你能明白、也能理解。”
宸王知道,此時他說得越是理智,就越能讓容菀汐妥協,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他也很清楚,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過是他及時想出來,用以哄騙容菀汐的罷了。其實他心底裡,根本就沒想到這些。做出賜死薄馨蘭的決定,與理智無關,全然是為了菀汐好,全然是為了護她周全。
菀汐懂他的用意,他很確定。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要費力地遮掩,將自己的真正用意隱藏、隱藏、再隱藏。給菀汐打迷障,直把她忽悠到看不到他的真正用意、以為她先前領會錯了,而止。
容菀汐是真被宸王給弄糊塗了。
她知道宸王一直都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宸王可從無什麼真正的近憂。
在未獲勝之前,就已經想到了獲勝之後的事兒,總比獲勝之後,卻還要分心處理後宅這些麻煩事兒,要方便得多吧?
宸王行事,向來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怎麼方便怎麼來,絕不會給自己找一丁點兒麻煩。所以宸王的這個說法,十分合乎情理。
這不免讓她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剛有些洩氣,想要點點頭,應了宸王的意思,灰溜溜地起身。但……又忽地一個念頭兒閃過,明白過來!
即便如此,薄馨蘭就必須要死麼?
如果薄馨蘭死了,興兒由她來撫養,日後興兒若真能成大器,得到好處的,不還是她麼。還是她從薄馨蘭這裡,攫取了薄馨蘭該有的一切。她不願做的,只是陰取他人之物的卑鄙事,與宸王的出發點,實際上並無干係。
真是恨不得要給自己的腦子一拳。怎麼說著說著,就被宸王給繞進去了呢?
“妾身知道殿下的擔憂,但如果妾身有法子能讓薄妃日後安分起來呢?殿下是否能饒她一命?”
“你有法子?”宸王剛要說,“你能有什麼法子?”
但一想到菀汐向來聰明,她說有,便是十有**的事兒,就沒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不知人心的險詐,別再被她的表面功夫給騙了去。更何況如若薄馨蘭不死,如何將青蘿小產的事情解釋清楚?可是她主僕二人合起夥兒來害了青蘿。畢竟對外宣稱的是,青蘿的肚子裡也有本王的骨肉呢。若是不重重處罰,不是讓人覺得蹊蹺?”
“事有多面,更何況還是咱們王府後宅裡的事情?即便外人覺得蹊蹺,卻也不會想到青蘿的肚子是假的,只以為是府裡姬妾間有什麼隱情吧。”容菀汐道
這般一句話不讓的,可是把宸王氣得不輕。
他說哪一句,這女人都能找出話來反駁他,而且聽起來還相當有道理!這女人軸起來蠢起來,還真是讓人頭疼!有一種想要將她在呼吸間就掐死千百回的衝動!
“行了行了,少跟我在這兒磨嘴皮子!快起來!地上涼著呢!”宸王這話也不知道是關心還是怎的,反正態度是相當不友善。直接用他的蹄子,挑了下容菀汐的胳膊,連伸手拉她一下的恩賞都沒給。
容菀汐也是個有脾氣的,誰讓你用腳丫子扶我的?索性我就這麼跪著,我還不起來了呢!
“本王和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啊?”宸王又用腳丫子踢了容菀汐一下。
“他人之物,妾身不屑於取。望殿下成全。”容菀汐堅定道。
宸王已經開始和她玩笑了,可容菀汐卻不知趣兒,仍舊揪著這事兒不放。
這次,宸王是真的惱了。
猛地起身,道:“行!你不願起來就跪著!哪裡慣得你這些臭脾氣!”
話說完,一轉身,又覺得有些太過了。
又沒出息地轉過頭來,糾正道:“本王的意思是說,有些脾氣,挺好。慣著你就是讓你有脾氣的,只是你這脾氣要分時候不是?不能失了分寸啊……”
容菀汐已經別過頭去,懶得搭理他了。話說出來了還想收回去,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兒?好啊,你不是讓我跪著嗎?那就跪著,誰怕誰啊?
不用說太多,多說無益。只要讓宸王明白,她不願意取他人之物,這就夠了。
若宸王體諒她,一旦知曉她的堅決,自會讓她如願;若宸王不體諒她,她就算磨破嘴皮子,宸王也不會顧及她的想法兒。
“殿下,奶媽帶來了。”卓酒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