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分。也知道這和卓酒平日裡的性子脫不了干係。卓酒常年在陛下身邊服侍,少不了要沾染陛下的玩笑之氣,再加上畢竟年少,平日裡怕是也少不了和知秋說些大話。這些性情上的小毛病,放在尋常是沒什麼要緊的,反而讓人覺得這少年很靈巧活潑,但一和一些“確鑿”的事情對上,可就成了罪證。
至於那剩下的幾分不信,她自然有本事將它們變成“相信”。
時候不多,薄馨蘭也不多做拖延,而是給冬雪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卓酒的“罪證”抽回來。冬雪一點頭,趁著知秋正在出神兒回想之時,猛地將知秋手中的紙抽了回來。知秋本能地衝上來要搶,冬雪見此,並未躲閃,反而順勢將這張紙重新塞回知秋懷裡,笑道:“給你!什麼好東西呢!我們既然敢把這東西給你看,自是有準備的。事情我家娘娘都記著,不過回去再寫一遍便是了。”
薄馨蘭冷笑一聲,道:“知秋姑娘,我早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大氣的性子?你將這張紙護在自己懷裡,是打算等一下讓鍾嬤嬤和劉嬤嬤看著了,代替你交給陛下、揭發卓酒不成?呵呵……這樣事情可就好玩兒了,真讓本宮佩服啊。”
知秋被這主僕二人說得有些發慌,一時,覺得這張紙在自己手裡非但沒有什麼用處,反而是個禍害呢。不拘她怎麼藏,總是逃不過自己的身子去的。等下薄馨蘭若是對她動刑,這張紙藏在哪,都少不了要掉出來。若是被別人瞧見了,該當如何收場?
“知秋姑娘,身為一個局外人,本宮不得不說……卓酒對你一番痴情,可當真錯付了。你瞧見沒?自打你們隨殿下三淮之行回來,卓酒的貪財便變本加厲,是什麼原因使得他這般心急斂財?嗯?是他嫌自己小命兒太長了呢,還是他有什麼幾年內急著要用錢的事兒?”
薄馨蘭一笑,道:“知秋姑娘,卓酒為了能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暗地裡卯足了勁兒,只等著將你娶回家去讓你享福呢。你倒好,為了向主子邀功,這就打算將他給賣了。良心上,你過得去嗎?”
知秋聽得,呼吸不由得愈發急促起來,但覺得這一張紙方在自己手裡太過燙手,竟是覺得一刻也挨不了。但卻也不能將它給冬雪,萬一冬雪沒放好,被人發現了可怎麼辦?她絕對不能讓卓酒遭禍,絕對不能!
一時情急之下,便將這紙團成一團,送到自己嘴裡,胡亂嚼爛了,一仰脖,嚥了下去。
薄馨蘭見知秋如此反應,便知道,讓知秋認罪的事兒,已經成了一半兒。剩下那一半兒……沒法子,既然她方才腦子混沌,把自己給繞進去了,便也只能等卓酒過來再說。
但細想來,叫了卓酒過來,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在知秋的供詞中,卓酒是很重要的一點,倘若她把這點忽略了,而直接定了知秋的罪,未免會落人口實,當將卓酒叫過來詢問一番,便再不可能有人從這上頭挑她的錯處。
而且卓酒那小子向來聰明,眼見著知秋已經被關進慎刑司,就算心裡對知秋沒那麼喜歡,但也總不可能當著知秋的面兒,就說了類似於揭發知秋的話。怎樣也要做做樣子,幫知秋遮掩一番。當然,他的遮掩早晚是要露餡兒的。因為陛下有沒有叫他過來,到陛下那裡以為便知。
若陛下沒叫他過來,他卻進了約知秋在御膳房相見,那麼必定是他偷偷入宮。可昨日蓬萊殿夜宴,諸國使臣皆至,宮裡的防守,要比平日裡重了許多,就他那三腳貓功夫,怎麼可能入得宮裡來?
所以不管卓酒怎麼說,到最後,反而只會坐實了知秋撒謊這件事。而叫了卓酒過來,卻反而能將知秋指認冬雪的意圖徹底混淆了,將人將注意都放在卓酒身上、而不是冬雪身上。
“知秋啊……”薄馨蘭笑道,“如今這慎刑司裡也沒別人兒,本宮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下毒一事,就是我們在場這三人,有意陷害給你。但如今證據確鑿,你即便知道了你自己是被陷害的,又能如何?誰會相信呢?誰會救你呢?”
薄馨蘭眼中透出憐憫的神色來,道:“你主子是個多聰明的人呢?就算被陛下封宮禁足,只要她想,也定然能想出個救你的法子來。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此時已經是你入慎行司的次日下午,你主子那邊,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她就不怕你在慎行司受苦麼?”
薄馨蘭看了冬雪一眼,道:“縱然冬雪不是自小跟著本宮的,本宮心裡卻也惦記著她。原本本宮可以在宮裡養病幾日,再來處理這件事,但為何剛醒了便要過來?因為本宮怕冬雪受苦啊……現在看來,皇后娘娘平日裡和你們稱姊道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