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兄,這次可真的多謝你了啊……但你要相信哪,我過來救你也是真心的。只是順帶著,稍微算計了一下你的主人……哎,你可不許說我卑鄙啊!你主人的脾氣,你自己也知道吧?沒辦法啊,要是不稍稍用上一點兒算計,我根本見不到他啊……”
得到了君紫夜的邀請,一番掙扎得償所願,容菀汐強撐著的力氣一下就洩了,直接癱軟在地。頭枕著紫雲蟒的身子,抬頭看著夜空,和紫雲蟒嘀咕道。
蟒兄很大度,容菀汐和他說起算計一事,它並未有什麼不滿的反應,只是安靜的聽著。當然,也有可能是,這一番話太長,它沒聽懂。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你身上中了不知道什麼藥,爬不動,我們怎麼走到紫雲山去?我的馬能馱得動你嗎?就算能馱動,馬見了這東西,也未必肯馱著。而且路上若是再遇到什麼有心之人可怎麼辦?”
其實此時,他們距離巫靈谷並不算遠,只是走出了樹林外而已。她和君紫夜所走的路,與她來時路相反,所在的樹林外,自然不是來時進入的樹林外,而是樹林的另一端。巫靈谷的人未必會從這邊走,就算從這邊走,也不敢再抓他們。
雖然君紫夜不在,但她和紫雲蟒就這麼毫無提防毫無顧忌的原地休息,巫靈谷的人見了,一定以為君紫夜就在不遠處。就算和他們說君紫夜不在,他們也是不會相信的。而且容菀汐覺得,巫靈谷的人做事還是很講規矩的。已經答應放走,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地再抓回來。
如此幕天席地的休息著,倒也愜意。夜空中,已經掛著下玄月,容菀汐的上下眼皮也有些打架了。
但卻不敢真的睡著。雖說巫靈谷的人不用擔心,但不能保證沒有其他危險。為了不讓自己睡著了,容菀汐一咬牙坐起來,盤膝打坐,直勾勾的仰頭盯著天。
空中一輪圓月高懸,過了子時,便已經是六月十五了。十五月圓人團圓……
也不知道宸王的身子好些了沒有。她已經把藥方告訴給師父了,他老人家的醫術還是說得過去的,不至於把藥給抓錯了。過了這麼多天,宸王應該已經好了。
翎王呢……卻是身中劇毒,昏迷不醒。
可她先想到的,竟然是宸王……
相比於翎王的危難,宸王的那點兒病痛,簡直比風寒還不如。可她的心底裡,對宸王的擔憂,卻比對翎王的擔憂多了些……
容菀汐搖搖頭,已經不想再對自己做無用的責怪了。願也好,不願也罷,事已經至此、情已經至此。想改改不了、想收也收不回來。
這次求得了解藥,回京之後,她就對外說,解藥是宸王為翎王求回來的。只是因為宸王的身子不能長途奔波,這才由她送到邊疆去的。
蔡妙容已經懷有身孕,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臨盆了。只要她能生個孩子出來,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太后都會做主封她做正妃。如此,翎王和蔡妙容夫妻恩愛,膝下還有個可愛的孩子,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在妻兒的陪伴中,時日久了,那些前塵往事,翎王也就忘了。
容菀汐輕嘆了一聲兒。她知道這樣的結局是好的,這也是她希望看到的結果。只是難免有些唏噓。畢竟是曾約定了相伴一生的人,最終,卻都變了心意。
夜裡風涼,容菀汐這麼坐著,未免有些冷颼颼的。又捱了一陣子,容菀汐算媧神鎮開城門的時間,對蟒兄道:“蟒兄,你在這裡乖……”
話說到一半兒,藉著月光,發現蟒兄已經睡著了。
很不客氣地拍了拍蟒兄的頭,把他叫醒。蟒兄的脾氣真是好得沒話說,被她打擾了好眠也沒有惱火,只是乖乖地抬頭看著她。
容菀汐指了下樹林裡,說道:“蟒兄,我要回媧神鎮裡買輛馬車,把你放到馬車裡,這樣我們就可以回紫雲閣了。你還是不要在這裡休息了,我把你放到林子裡去,這樣能隱蔽一些。你千萬不要亂跑,也不要發出任何惹人注意的聲音,就乖乖等我回來,明白嗎?”
容菀汐擔心蟒兄聽不明白,故意說得很慢。說完,很期待的看著蟒兄,真的很希望它能聽懂。如果蟒兄真能聽懂人說的話,等回到紫雲閣,她和君紫夜求解藥的時候,蟒兄或許還能幫得上忙。
蟒兄點點頭,隨即,就自己慢慢兒地往樹林深處爬去。看來它是真的能聽懂人說的話,之前那幾次點頭搖頭,都不是偶然哪!容菀汐覺得很驚奇,不知道君紫夜是怎麼訓練的,怎麼能把一條蛇訓練成一個和啞巴一般的人一樣兒。如果能求到方法,或許回去還可以用在雪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