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一兩日便無妨了。”鞠大夫這顆懸著的心,也總算落下了。
“難怪……”薄馨蘭道,“今兒早膳後,我覺得手腳冰冷,可就是這薰香的緣故?”
鞠大夫點頭:“應是如此。”
吳嬤嬤和敬敏聞聲兒,也趕了出來站在門口兒。聽得這一會兒薄馨蘭和鞠大夫的話音落下,這才上前來,問道:“娘娘,可出了什麼事兒?”
“有人要用麝香害娘娘!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歹毒,嬤嬤和姑娘可要為娘娘做個見……”
“冬雪!”薄馨蘭皺眉斥責了最快的冬雪一聲兒。
冬雪立刻住嘴,不敢說什麼。
“無妨,只是薰香上出了點兒問題,不打緊的。”薄馨蘭笑道。
這笑容,一看就是相當勉強。
一聽是薰香的事兒,吳嬤嬤聯想起今天一早兒聞到的蹊蹺味道,又想到冬雪剛剛說的“麝香”二字。低聲謹慎道:“娘娘,可是這薰香裡頭,被人摻了麝香?”
薄馨蘭皺眉點點頭,道:“且到你們的屋子裡去說吧。我那屋子,現在是待不住了……冬雪,開了門窗放一放,隨後也到嬤嬤的屋子裡來,可別讓那東西給害了。那東西,真了不得呢,只是聞了一小會兒,便手腳冰冷。”
“是。”冬雪應了一聲兒。
薄馨蘭看了鞠大夫一眼,示意他也跟上來,不必避諱。
鞠大夫心底裡是不願意跟進去的,覺得這事兒他不應該太過摻合。他發現了,便應該直接去告訴殿下,而不是和薄妃摻合到一處去,倒像是為薄妃做事似的。
但想來薄妃還有話要問,他這時候便說要去稟報殿下,也不太妥當。因而略一猶豫,還是跟了進來。
進了屋,薄馨蘭道:“我不是不相信先生的醫術,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若這真是麝香,我不報上去,豈不是讓人以為我好欺負的?日後更加變本加厲地來害我。我是不要緊的,別人想欺負我也好,想要害我也好,我都能扛得住。可卻不能拿腹中的胎兒去冒險……”
“但若這不是麝香,我報上去了,未免讓殿下覺得我太過謹慎,沒事兒找事兒呢。因而我必須要再問一問,鞠大夫可能確定?”
鞠大夫行醫多年,麝香的味道,他相判斷出來是再容易不過。之前香來院裡的薰香中,麝香的味道並不濃重,且也不如今日這門窗關閉著、毫不通風來得濃烈,不過是去了三五次,他便已經能確定那薰香中含有麝香了。更何況,今日薄妃屋子裡門窗都關著,看樣子是焚燒了一上午,屋子裡香氣濃重撲鼻,且又有薄妃的脈象作為補充,他自是能斷定的。
薄妃這麼問,顯然是要把風險推給他。他說了這裡頭含有麝香,但回頭兒若查出了沒有,豈不是他醫術不精之過?
但醫者父母心,他只管基於自己的醫術,說自己能判斷出的事情就是了,其他的,並不在他的顧及範圍之內。這些女人們之間的算計、爭鬥,他是不屑於摻合的。自然也不屑於和這些女人們的心思多做計較。
因而痛快道:“從氣味兒上、和其中摻雜的褐色粉末的色澤上判斷,可見這的確是麝香。但這只是由在下的薄淺來判斷的,是在下的一人只見罷了。不知若是遇到箇中高手,會否還這樣認為。”
薄馨蘭笑道:“先生不必自謙,聽說先生的醫術,讓宮裡的太醫都折服了。”
說完,神色凝重起來……
“所以先生說,這裡頭含有麝香……便絕對不會有錯。到底是誰要害我……”薄馨蘭眉頭緊鎖,自語般,“在這王府裡,我向來循規蹈矩,從不會做出格的事兒;也一直與人為善,從不得罪人。到底是誰看我不順眼,要用這般陰毒的手段你來害我……”
吳嬤嬤和敬敏相視了一眼,這時候,自然也不方便說什麼。
太后讓她們過來,是為了護薄妃周全,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兒,顯然是她們兩人保護不周。保護不周……那便叩首認錯,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可這王府裡的事兒,她們是不能摻合的。
吳嬤嬤忽地撲通跪地,敬敏便也隨之跪下。
薄馨蘭驚訝回身,道:“嬤嬤和姑娘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跪什麼?”
吳嬤嬤道:“奴婢等保護娘娘不周,懇請娘娘責罰……”
薄馨蘭輕嘆了一聲兒,上前去,要扶起吳嬤嬤和敬敏。
但這兩人卻是跪著不起。
薄馨蘭便也只好作罷,只是嘆道:“有心之人要害我,自是準備周全,你二人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豈能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