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丞在洗手間洗手後,又開啟水龍頭洗了把臉,他今天開了一天的會,不適應那種作報告的氣氛,脊背和後頸又酸又僵。
洗手間的摺疊門突然被推開,幾秒鐘後,一雙手從後背抱住蔣丞的腰。
蔣丞的動作頓了頓,繼續接了冰水衝臉,感覺稍微清醒了些,才直起腰,李白白曖昧地用下巴蹭了蹭蔣丞的肩膀。
這種從後背抱的姿勢很親密,但也會讓被抱的那個人稍顯弱勢。
蔣丞沒有說話,準備拿開李白白的手。
李白白將額頭抵在蔣丞腦後的短髮上,半張臉埋著,半張露出來,壓抑地輕輕喘息。
洗手檯前的長方形鏡中,映出二人的模樣,森白的鏡前燈照得蔣丞的臉色偏向青白,一動不動的樣子在鏡中冷漠而不近人情,李白白則將頭埋在蔣丞頸後,只露出一半帶著陰影的側臉,像是在黑暗中跳豔舞的失足青年。
蔣丞突然轉身,一手籠著李白白的臉低頭吻上去,李白白笑著退後幾步,靠在瓷磚的牆上,微微仰著頭,得意地迎合。
這次的親吻沒有那麼激烈,工作一天,思想和情緒上都處於憊怠的邊緣,唇與唇的摩擦吸允都十分緩慢,後頸脊背處掠過淡淡的痠痛,然後便放鬆下來。
明明是蔣丞將他壓在牆邊,李白白卻偏要將箍在蔣丞腰間的手慢慢,不知不覺地移到他的後背,透過襯衫可以感受得到蔣丞兩肩後,略硬的背肌。
李白白右手扣著蔣丞的後頸,左手攬著他的腰,自欺欺人地將人拉到懷中擁吻。
蔣丞倒不介意,稍稍低頭配合著他。吻畢,兩人的額頭抵在一處,漸漸平復呼吸,喘息均勻後,仍不分開,靠在一起片刻,被浴室裡的燈照得有些熱了,才自然地分開些許。
他們各自站著,什麼都不說,也不知對方在想什麼。
李白白看到蔣丞頷骨處有幾道摩擦出的小口,此時正慢慢地溢位血來,他指指自己的下巴,詫道:“你這出血了。”
蔣丞抬手用食指摩挲一下他說的地方,遂轉身開了水龍頭,隨手撩了點水沖洗。
李白白在他身後問:“怎麼弄的?”從鏡子裡看,那片明顯是擦傷,極細的數道血口。
蔣丞隨意答道:“訓練,被鞋擦了下。”
李白白腦補出他和人對練時被人抬腿掃到下巴的樣子,忽然覺得那個樣子的蔣丞,他好像還不怎麼熟悉。
李白白一手插兜靠在牆上望著蔣丞的背影,蔣丞這時關了水龍頭,李白白推開衛生間的門,先他一步走出去,一邊說:“我突然覺得你這幾年變化挺大的。”
蔣丞和他一同回到廚房:“什麼?”
李白白捋起袖子開始洗菜:“這要是在以前,你穿著我給你挑的衣服和我哥遇上,而且發現你和我哥穿得一模一樣,你肯定當時就撂挑子走人不帶含糊的。”
蔣丞拆開包著蔬菜的保鮮膜,拿了個垃圾桶和小碗,站在一邊剝蒜,平靜地回應:“是麼?”
李白白轉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嘴角下意識咧了咧,咧完才覺出沒什麼好笑的。
“你不記得當時咱倆吵得多兇,打得多狠。”
蔣丞想了想,說:“記得。”
李白白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記得,又想回憶一些當時的情景,但又覺得這沒什麼意思。
“幫我拿一下高壓鍋。”
“在哪?”
“你右手上邊的櫃子。”
李白白不會煲湯,但他很喜歡喝湯,所以只能選擇這種簡單容易操作的辦法,把排骨洗乾淨,和切片的冬瓜,各種調味料一起扔進去,蓋上鍋蓋,燉。
電壓力鍋插上電,很安靜。
接下來該弄幾道炒菜,李白白去客廳上網查菜譜,大聲念給蔣丞聽,蔣丞實際操作,幾道菜四十分鐘弄完,湯也好了。
三人坐在餐桌的三個不同的方向,江小天抱著碗坐在餐椅上,眼睛滴溜溜轉,看看蔣丞,瞟一眼李白白,再看看蔣丞,再瞟一眼李……
李白白最後一個坐下,說:“吃飯。”
江小天猶豫地抬起小手,身子往前探了一下,想夾菜,看了看蔣丞,又膽怯地坐了回去。
“……”蔣丞無意中看到他的小動作,什麼都沒說。
江小天實在看李白白沒有介紹的意思,小聲地開口道:“二叔。”
李白白專心吃飯:“嗯?”
江小天又叫了一聲:“二叔~”
李白白一抖,這才抬頭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