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拔掉頭上的樹葉,一臉糾結地看著狗崽子。“難道這就是你說的神給我們安排的離開方式?被別人從後山推下懸崖?我該感謝神,沒讓我摔死,把大樹兜住了麼?”
狗崽子眼淚汪汪地看著卿卿。“嫉妒的女人太可怕了。那個萬紅衣居然連條狗都不放過,簡直太兇殘了。居然把我也一起扔下來了?果然這個世界對毛茸茸一點都不有愛。”
“不過,這樣的話,我們總算可以離開天水門了吧?”
“這就是說好的公費旅遊?”
“對。”
不管怎麼說,正在發愁著如何離開的卿卿和狗崽子,總算可以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了。
卿卿的記性仍是不太好,不斷地被清除掉。只是走過的地方一多,她的心胸也變得越來越開闊起來。
她和狗崽子一起爬過高山峭壁,一起越過了峽谷,一起漫步冰原,一起橫穿沙漠,一起來到海邊,看著日出日落,潮起潮落。
某一天,卿卿突然發現她已經不在心懷鬱悶,不再自卑,也不再痛苦了。
從一開始的想要卻不敢要,害怕要,不敢說出來。
到後來,想要死死地握著一絲溫暖,無論如何不想放手。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把自己死死地纏住了?
是什麼時候,她把自己變得那麼可憐又可悲?
她已經不在是從前的她了!
從前的她無所謂畏懼,不會害怕,也不會為了別人而停留。她活得就是那麼沒心沒肺,那麼自我。
現在她苦苦地掙扎著想要等待著一個屬於自己的結局。卻反而把自己越纏越緊。她幾乎快要窒息了。
這一世,她已經四十歲。在人間界已經是抱孫子的年齡。她又何必在繼續苦苦糾纏於夢境與現實之中?
或許,夢境太溫暖,太溫柔,所以她死死地抓住不想放手。
到頭來,她卻突然發現不如把那些淡淡的幸福就留在夢裡,留在記憶裡,作為自己埋在心底的最美好的禮物。
她還是她。用不著為了任何人覺得自己不好。也用不著委屈求全,用不著心懷哀怨。
與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另闢蹊徑,找到一條讓自己快樂幸福的路。
能夠踏上旅途實在是一種幸福。
一路上,他們遇見了很多人,很多事,卿卿會在不影響世界發展的情況下,幫助一下需要幫助的人。
大概正式因為卿卿的心境變了,慢慢地她很輕鬆就突破了練氣五層。
她沒有靈藥,修真之路卻奇蹟似的有了新進展。
在途徑杏花村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斷腿的牧童。那孩子的傷勢很危險,拖太久以後就瘸了。卿卿乾脆就幫他接上了腿,找止血藥草止了血。
卿卿把曾經學過的藥草中醫知識融合了起來。這似乎就是她的天賦技能。很多,她原本都不會的東西,現在也會了。
她不止認得各種藥草,甚至還能做一些中醫外科的手術。
卿卿到底做不到像真正的修真者那樣,對俗世的人命視若無睹。就好像他們是螻蟻。嘴裡卻說著,他們的生死有命,因果報應。
有了第一次幫忙,就會有第二次,慢慢地世間開始流傳著很多關於她的傳說。
人們把她稱作“神醫”,有的地方還有人為她立了祠堂。很多人間界的貴族當權者總要找她治病。卻因為她一直在旅行,很少有人能找到她的行蹤。
她是不知不覺中突破了築基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她築基那天,仍是風平浪靜,她打算晚上到海邊撈貝克煮了跟狗崽子分享。
她已經許久不曾注意過自己的容貌。
她也沒有再問過狗崽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世界。就像它說過的,等到時候到了,他們就走了。
她帶著狗崽子,一直相依相伴,走上了一條似乎沒有終點的旅程。
偶然間,她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是當初的樣貌,甚至比當初還顯得年輕些。
青春正在她身上覆蘇,只是她的頭髮卻如同白雪。
狗崽子笑眯眯地看著她。“卿卿,你的願望達到了。你現在築基了,仍是貌美如花。”
這也算是達成願望麼?
他們在海邊多住了幾天,就準備繼續啟程。
在他們離開的前一天夜裡,一柄飛劍橫空飛過,他踏月而來。
再次見面時,她一頭銀絲白髮,仍是那張年輕的臉孔。他黑髮上覆蓋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