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租住的地方是套三居室的房子,這會兒裡面擺滿了撿回來的礦泉水瓶兒以及一些能賣錢的銅皮鐵管兒的,屋子裡一股沉悶的氣味兒。
警察正在給衛母做口供,三個護工都是老實人,一臉無奈的坐在旁邊,雖說正常人失蹤一般要達到48小時才立案,可是衛瑞不一樣,他原本就只是一個沒有什麼智力以及自理能力的腦癱少年,若是遇到事情他幾乎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百合報案時特地強調了這一點,再加上她報出了自己朱家太太的身份,因此警察來得很快。
她進門時,衛母看到她時眼中閃過幾分心虛尷尬之色來,有些緊張的雙手交握著,嘴唇都輕輕哆嗦了起來。
當初能生得出衛百合這樣模樣漂亮的姑娘,可想而知衛母年輕時姿色絕對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否則當初也不至於將衛瑞的父親迷得甘願替她還債養她了。雖說經過多年困苦的生活,但衛母臉上依舊帶著幾分近乎出塵脫俗的天真,以及少女般的無辜模樣,她看到百合冷淡的臉時,衛母咬著嘴唇就站起了身來。
“小瑞怎麼失蹤的?”百合進了門,也不找地方坐下來,直接便問了一句,看到她回來時,三個護工這才鬆了口氣,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都朝她靠了過來,衛母看到女兒,心中也有些犯怵,衛百合一向與她不太親近,小時就不太依賴她,生了衛瑞之後因為衛母常年做好事,將自己畢生精力放在了做善事兒上,對於兒子難免疏忽了些,衛百合對此也不是沒有意見的,因此跟她之間的關係就更冷淡,反倒越過了她這個母親,肩負起了照顧衛瑞的責任,可以說衛瑞從小就是由衛百合一手帶大的,這會兒自己的兒子失蹤了,可在百合面前,衛母難免就感到有些害怕心虛了起來。
“衛小姐。”三個護工招呼了百合一聲,聽她這樣問,幾人都說不出話來,百合冷著臉再問了一句,其中一個女人才猶豫著道:“我們也不知道。”
“不知道?”百合本來是想問弟弟為什麼會失蹤,卻沒想到會聽這個女人說出她也不知道的話來,忍不住反問了一句,三人這才點起了頭來:“三天前秀惠姐領了一群孩子到家裡來,聽說這些孩子是某個山區的幾姐弟,家裡父母生得太多養不起了,不准他們讀書,他們進城來想找工作,結果又沒錢,住在救住站裡吃不飽飯……”
她囉裡囉嗦的解釋了一大堆,百合就有些不耐煩了:“說重點!”
“昨天秀惠姐聯絡上了這孩子的父母,今天讓我們送他們回去了,小瑞是秀惠姐一個人在帶……”這幾個女人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這三人被衛母支走了,難怪會不知道衛瑞今日失蹤了去了哪兒。
幾人將話說完,有些惶恐的問:“衛小姐,這個事兒跟我們無關,你不會解僱我們吧?”
衛百合對於能照顧好她弟弟的人一向不小氣,並且十分大方,出的工資不少,而且一天三人分工下來其實相當於只是工作八個小時罷了,衛瑞自己走不了,看他時並不費多大功夫,一個月拿錢卻多,照顧了衛瑞幾年,衛百合每次發工資時從不拖欠,脾氣又好,若是她們侍候得好,逢年過節還有另外的紅包發,幾人對於這份工作都十分珍惜,深怕百合因此而遷怒她們,將她們解僱了。
“我弟弟要是找不回來,我還請護工來幹什麼?”百合冷笑了一聲,反問了一句,剛剛那原本還認為不關自己事兒的幾個女人聽到這話就有些著急了起來,其中一個家裡條件稍困難些的,眼圈登時都紅了,看了衛母一眼。
衛母是個心軟的人,最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露出這個模樣來,她忍不住勸:“小合,也不關她們的事兒……”
“我也知道不關她們的事,所以我現在並沒有找她們麻煩。”事到如今,兒子都不知道去哪兒了,衛母還有閒心替別人操心,百合也是忍不住有些無奈,她只是說衛瑞若找不回來,不能再給這幾人工作罷了,又並不是說要追究她們什麼責任,可衛母卻慌慌張張就替人求起情來,她眉頭皺了皺:“再說照顧衛瑞才是她們最重要的責任,我付了工錢,請她們來並不是讓她們照顧其他的小孩兒。”
“……”衛母看她這會兒表情不嚴厲,只當問題還沒那麼嚴重,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笑著還安慰了那紅著眼圈兒的婦女一句:“沒事兒了,沒事了。”
周圍兩個警察聽她這麼一說,都有些無語了起來。
“她們沒事,我倒是要問你,既然衛瑞是媽你在照顧,為什麼衛瑞會不見?”他一個人根本是走不了太遠的,若是沒有人推他,他怎麼可能會失蹤?衛家在這附近租房子已經近五年左右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