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知州手中權勢的主意。
而新帝當初根基太淺,登位為帝時又太匆促,至今年生日短,才不過上位兩年時間,他手中並沒有多少人才,唯一還算是可用的,也就只剩一個葉世子了。
葉家忠於他,從他還是越王時期便一直跟在他身後為他效力,為他登上皇位,立下了汗馬功勞。葉世子天縱英才,且能文能武,早年還曾在軍中擔任過職位,又與皇帝私下其實有極好的交情,對於葉世子,皇帝自然是放心的,因此想出了要想將軍權分放到他手中的主意,將他派為監軍,允他有先斷後報的權利,將他首先放往了營州。
營州是鄧知州的地盤,他在這邊經營多年,已經樹大根深,鄧知州手下總共有兵馬十三萬,是大齊六個知州手中,兵力最多的,最重要的,當初葉世子年少立軍功時,曾在鄧知州手下呆過一段時間,此人對於葉世子還曾讚賞有加,若不是葉世子身份出眾,他當初還想收葉世子為義子的。
葉世子領著人,一路風塵僕僕進入營州,他穿著一身銀色錦袍,手裡提著紅纓槍,騎著白馬領著一隊人進城時,百合正好出門去衙門向陸六打聽張洪義的下落回來,陸六走在她身旁,葉世子一行人進城時帶起的風塵吹了兩人一臉都是。
陸六拿袖子拍臉,嘴裡‘呸呸’的往外吐著沙泥,有些氣憤:
“這些京中子弟,個個眼睛往頭頂上看的,簡直不把人當人看,大街上也這樣橫衝直撞的。”百合也被沙子眯了眼,此時淚眼迷濛的,她穿著一身青布襖子,陸六的咒罵聲傳進她耳中時,她還在拿袖子擦臉,心中對於葉世子一行也是恨得牙癢癢的。
“你說什麼?”
剛剛陸六隨口的一句抱怨,他自己說得小聲,卻沒想到那一群人中卻有耳尖的人聽到了,嘴裡喝了一聲,又拉緊韁繩勒馬,嘴裡發出‘籲’的一聲喝斥,那馬兒前蹄高高舉了起來,鼻孔中發出響嚏,嘶鳴聲後,馬被勒停了,有個穿著鐵甲計程車兵回過頭來,用手中的鞭子指著陸六便喝了一句。
他的舉動讓前頭本來賓士的馬隊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走在最前頭的葉世子勒住了馬,那張冷漠而又似明月一般的臉頰露出幾分不耐煩之色,他雙腿一夾馬腹,朝這邊打馬過來:
“幹什麼?”
“大人,這賤民口中對您不敬,該鞭二十,以敬效尤才是。”葉世子這一趟過來是為了奪權的,自然一來就要立威,隨行的人員早在出京時就已經聽到過皇帝的吩咐,此時正好陸六隨口一句抱怨撞到了槍口上,他手中泡過了桐油的鞭子閃著油亮的光澤,這一鞭下來恐怕要打得人皮開肉綻了,二十鞭下去,哪怕就是不死,人也該廢了。
陸六表情茫然,他不過隨口抱怨一句,哪兒會想到會禍從口出,惹了這樣一個天大的麻煩。
他雙腿抖了抖,本能的將百合擋到了身後,雙手合十:
“軍爺饒命,小民嘴舌討嫌,並不是針對您的,剛剛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其他意思,若是得罪了軍爺,這便給軍爺賠禮了。”看葉世子一行人的架勢,明顯就不是好惹的,他一個小小的營州捕快,若是真被這群人打死,恐怕不必賠錢兒都沒人敢找這些人晦氣。
自己死了倒不足惜,可家中還有老母親,身後還有個張洪義託付的嫂子要照顧,他是萬萬不能出了差錯的,因此陸六忍了心中的羞辱,雙膝一軟,便跪倒在了地上,並伸手重重抽起自己耳光來。
‘啪啪’的耳光響聲中,葉世子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冷冷的盯著兩人看,百合低垂著頭,又被陸六擋在身後,臉上還被剛剛馬蹄經過時揚起的灰衝到了臉上,這會兒揉著眼,看不清臉,葉世子只看了一眼,只當是個普通的市井婦人罷了,並沒有將她放在心上,反倒目光落到了陸六身上,那眼神冰冷,不帶絲毫的溫度:
“趕緊處理了,正事要緊。”
陸六打自己的耳光,用的力道不小,為了保命,他是半點兒不敢偷奸耍滑的,才抽了自己七八下,那嘴角便已經破裂,面龐紅腫,嘴邊沁出絲絲殷紅的鮮血,但他卻不敢停,聽到葉世子說讓人將他趕緊處理時,陸六渾身打了個哆嗦,手下意識的就按到了自己腰間的大刀上。
他是個捕快,賤民一條不值錢,可再不值錢,若是這些軍爺輕描淡寫間便要了自己一條性命,他肯定也是不依的。
那將士看到陸六的動作,冷笑了一聲,手中長鞭似宛若活靈的毒蛇,揚起便朝他抽來,破空聲響起,這一鞭竟是要朝陸六臉上打來的。
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這將士一來便專往人臉上招呼,也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