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一句高過一句的驚慌,加上團哥兒淒厲的哭聲也傳染了她,田氏也急得額頭冒汗。
徐璐冷眼看著趙嬤嬤等唱作俱佳的表演,心頭暗笑,不愧是她重用的人,果然機靈。
團哥兒依然哭得厲害,幸好趙嬤嬤早已備下溫熱的羊奶,拿了勺子喂團哥兒,這小子立馬就不哭了,大口大口地吃著。徐璐面上卻是一副要哭又強忍哭泣的模樣,田氏越發六神無主了,只是她嘴巴又笨,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我不是存心的……我真沒有想過事情會這樣,我我……”
沒有人理會她,徐璐只顧著傷心,丫鬟們也都哭喪著臉,似乎徐璐沒了奶水是件非常嚴重的事。
正在上不沾天下不沾地時,凌峰迴來了。
田氏對這個女婿天生就有股畏懼之情,此刻情形,更是恨不得躲起來才好。
凌峰迴來瞧著一屋子人,又瞧到田氏,略有些意外:“岳母也來了?”
田氏勉強笑了笑,越發膽戰心驚了。
豆綠朝凌峰跪了下來:“世子爺,少夫人奶水沒了。”
凌峰並不意外,徐璐自出了月子,奶水就比較稀少了,不過豆綠下一句話又讓他轉變了語氣。
“……少夫人今早上奶水都還充足的,可自從太太一來,說了好些少夫人不愛聽的話,少夫人的奶水就被氣沒了。團哥兒沒奶吃了,這可怎麼辦?”
凌峰目光一瞟,田氏的不安,徐璐的沉默,丫鬟們仇恨的眼神,便明白了什麼。他自然也知道田氏的性子,肯定是田氏又向徐璐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沒得到同意就說了難聽話,或是拿孝道來壓徐璐了。臉上立馬浮現戾氣,“太太說話難聽,你們做奴才就不曉得制止?任由太太使潑讓少夫人難過?你們這群不中用的奴才,要你們何用?給我到外頭去罰跪。一會兒再處置你們。”然後來到徐璐跟前,問是怎麼回事。
徐璐捂臉,“是我不好。太太嫌棄凌家的奴才服侍不好我,想把身邊的婆子給我,卻又不肯給賣身契。我不同意,太太就說我不孝,要去官府告我忤逆。”
這話可真夠誅心了,田氏幾乎要跳起來,趕緊辯駁說:“姑爺你可別聽璐姐兒胡說,沒有這回事,我哪裡會嫌凌家奴才不好呢?不過是說說而已,既然璐姐兒不同意,那就算了。”
徐璐哭著說:“若真只是說說而已,太太何至於要去官府告我?”田氏這樣的人,沒什麼本事,卻總愛胡攪蠻纏,得寸進尺,耳根子又軟,沒主見,這樣的人,若讓有心人挑唆兩句,其殺傷力絕對夠大。若不狠狠收拾一回,以後三五不時上門來噁心一下,也夠難受了。這回要收拾就要往死裡收拾她,讓她長長記性。
凌峰臉色陰了下來,儘管坐在炕上,但依然有居高臨下之感:“太太可是嫌凌家的奴才不夠好?”
田氏說不出話來,凌峰完全沒有收斂身上的殺氣,這種從屍山血海裡洗禮過的人,身上自有股令人膽寒的嗜血殺氣。田氏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人,如何受得了?沒有腿軟已算是她膽大。
凌峰又問:“太太要賞什麼樣的奴才給咱們?”目光看向宋婆子,臉色忽然就變了,厲聲道:“這死婆子害我洗澡差點就著了涼,這才讓徐氏把這婆子趕出去。太太居然還把這婆子送回來?真當我凌家無人了?”
田氏這回是真正的腿軟了,軟軟地癱在地上,額上冷汗如雨,連話都說不利索。
凌峰卻是越說越怒:“徐氏已是我凌家婦,有什麼好與不好的,都是我凌家的事。你的手倒是伸得長,這種奴才也好意思送過來?今兒個送人,那明兒個是不是也要把我安國侯府的主也一起作了?”
出嫁女依然要孝順父母,否則就是不孝。
但高門女婿並沒有非得孝順岳父母的義務,女婿就是把岳父母趕出去,外人除了說一句“無德”外,也還構不成道德方面的層次。徐璐再憎恨田氏也還要保持一份理智和剋制,凌峰卻可以大開大合地給田氏難堪。
凌峰怒氣勃發,嚇得田氏抖得話都說不齊全,只“我我你你”半天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
凌峰又冷冷地道:“太太當真是好長輩呀,我們凌家對太太還不夠好麼?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裡裡外外花在太太和小姨子小舅子身上的錢可不是小數。太太還有何不滿足的?還要跑來拿捏我媳婦?徐氏可不是任由你捏圓搓扁的繼女,而是我安國侯府的未來宗婦,朝廷欽封的誥命夫人。你倒是膽大包天,我安國侯府的宗婦都讓你呼來喝去。瞧瞧你那副德性,給你臉也是瞧在我媳婦的份上,你倒把自己當成人物了,越發蹭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