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辦法。現在是和平年代,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發生過一場大的戰役了(協會在其中的作用居功至偉)。雖然各個國家之間偶爾也會爆發出一點小摩擦,但是能死上十幾、二十幾人。就已經算得上‘損失慘重’了。這數量還沒有迷霧森林中一年死掉冒險者的零頭的零頭多。
“照這樣下去,隨著人口的增長,終歸會有一天,人類和人類之間。或者人類和異族之間。還會有一場大仗要打。”海曼法師有些憂心的嘆了口氣,但是隨後表情就是一轉,很開心的笑了笑,“當然,這些就不是我要關心的事情了。”
那就更不關我事了,克瑞斯在心裡想道,人類境內的土地還有大片大片沒被利用,等到真正有衝突的時候。說不定我早就掛了呢。
“我要說的是,即便有這麼多的人口。但是將人類國家中那些最常用的名字加起來,卻還超不過一萬個。”
這很正常,一個酒館內就有一大堆叫安德魯的,可以想象得到這個大陸上的重名現象有多嚴重。克瑞斯在浮空之城內曾經見到過三個和自己重名的,其中一位是餐館裡的服務生,在一間很著名的、名為‘舌頭知道’的餐館裡工作;另一位是個五大三粗、十分壯碩的冒險者,當那個冒險者的同伴叫他的時候,小法師剛好就在旁邊,這著實讓他吃了一驚。冒險者的同伴稱呼冒險者為‘熊的丈夫’克瑞斯,在小法師看來,那的確是個很貼切的綽號。
而最後一位,則在費怡住所隔壁開的那個花店裡。他們家去年新添了一個男嬰,而那個到現在還不滿週歲的男嬰,他的名字也叫克瑞斯……
純白眼睛的艾達也給海曼法師遞了一杯冷掉的茶,然後她倒著坐在了一把皮質椅子上,將那隻像貓一樣的水元素抱在懷裡,又將下巴支在了椅子的靠背處,歪著腦袋‘看’著克瑞斯和海曼法師談話。
艾達那乖巧的‘看’著他的樣子,突然讓克瑞斯想起了一個早已忘卻在記憶深處的女孩。那個他還在塔倫鎮的時候,總是倚在門邊上,一眨不眨的靜靜看著他的女孩,那個淡藍色的眸子裡寫滿惆悵的女孩。
她叫什麼來著,克瑞斯在腦海中搜尋了一遍,沒有任何結果。這時他才發現,自己那引以為傲的記憶力,居然已經丟失了那個名字……
“一萬個名字,一萬個。”海曼法師繼續對克瑞斯說道,“這個數字雖然看起來不少,但是放在以‘億’計的人口上,卻根本不算什麼。”
一萬個並不算多,如果這世上有一萬個魔法,那麼我會記住一萬零一個;至於一萬個名字,不,沒這麼多。我曾經熟悉過的人也許要在這個數字上去掉兩個零才對,不過即便是這樣,我卻已然忘記其中的一個。
在以後的歲月中,我也許還會忘記更多,它們就像滴在我‘腦海’中的一滴墨汁,最終會會變淡,漸漸的散去,消失不見。克瑞斯想到這裡,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
海曼法師的話仍在他耳邊響起,“我喜歡猜別人的名字,這很有趣。當你活的夠久,你終究需要給自己找點有趣的事情去做。”小法師並沒有發現這個愛好究竟有趣在哪。
“要想猜對一個人的名字並不容易,這需要一點特別的技巧。”海曼法師將杯子裡的冷掉的茶一飲而盡,他並沒有費力去加熱、“說真的。克瑞斯,你真的沒有改名字的打算麼?‘丹尼爾’是個不錯的名字,在古通用語中。它有‘公正的裁決者’的意思。”
“不,我沒有改名字的打算,海曼法師閣下,‘克瑞斯’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很不錯。”
“真可惜,如果你改名字的話,那麼我猜對的人數就會從26個上升到27個了。”中年男人表情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就是你的‘特別技巧’?逼別人改名字?
“是25個,海曼法師。”艾達在旁插嘴說道。“那個叫‘艾蘭’的人您猜錯了。”
“是26個!”中年男人不服氣的反駁,“那個人叫‘艾蘭’,而我猜的是‘艾倫’。事實上它們在魔法帝國時期是同一個名字。只不過神聖阿拉索王國的那些人為了突顯自己所謂的高貴,愣是把一些名字的叫法帶上他們獨有的口音罷了。而如果你讓沙漠王國的人去讀它,他們會將‘艾倫’讀成‘安拉’,事實上它們都是同一回事。”他轉頭對克瑞斯解釋著。似乎要說明自己的‘26’是名副其實。
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只是來送邀請函的,送完我就離開。克瑞斯無語的看著這位有些好為人師的海曼法師。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高階法師對克瑞斯問道,“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