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和籠月則和往日一樣,直奔廚房了。
果不其然,內室的椅子上,韓嘯正大大方方地坐著,手執一卷書,姿態閒散地看著。
態度那叫一個光明磊落,根本不怕被人看到的樣子。
雪花沒好氣的撇了撇嘴,虧她還一直惦記著他,不知他怎麼從馬車上下來,人家倒好,地兒都沒找錯。
“爺,您就不怕一步踏進來的不是我嗎?”雪花不滿地道。
您老有點不能見人的自覺好不好?
“不怕。”
兩個字,冷冷淡淡地兩個字。
雪花怒氣上湧,但是——
好吧,他不怕,她怕!
見到雪花一副氣鼓鼓地模樣,韓嘯想了想,說道:“若是別人進來,那隻能怨她們自己命薄。”
雪花聞言,豎眉,咬牙!
她不就是怕兩個丫頭撞見他,被他……
雪花自動打住,下意識地不願把韓嘯想成視人命如草芥的人,不過,他真的會殺人不眨眼嗎?
雪花打了個寒顫。
韓嘯懊惱地皺眉,他本來是見她對他的回答不滿意,所以想解釋一下,讓她別擔心,結果卻好像弄巧成拙了。
“爺的耳力很好,進來的人是不是你,爺一早就聽出來了。”
韓嘯無奈,只得繼續解釋。
早說嘛,雪花翻了個白眼,這樣聽著順耳多了。
“爺,現在也進京了,您是不是……”
很明顯,您是不是該走了?
“爺……今天晚上就走。”
雪花鬆了一口氣,她終於可以洗澡了。
她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雖然客棧的房間裡都有浴盆,但她哪敢洗呀。
旁邊有隻不知什麼原因會狼性大發的人在一旁守著,她就是髒死,也不會洗白白了,被人不小心吃掉的。
看到雪花明顯地舒了一口氣,擺脫了大麻煩的樣子,韓嘯心裡一堵。
“咳咳……”
雪花連忙幾步走過來,給韓嘯擦拭額頭的汗。
看吧,這位爺不時地就會又是咳嗽又是出冷汗,一副快要掛掉的樣子,讓她不得不把全副心思都放他身上。
直到雪花給韓嘯擦了汗,又給他順了順背,又給他餵了一盞茶,韓嘯的臉色才恢復正常。
“明日,你莫怕,祖母……很好的。”
韓嘯心情舒展了,看了雪花一眼,安慰似的說道。
雪花不由白了他一眼,一聽這話就沒底氣,他不說她還想不起來,香草剛才走的時候可是囑咐她明日到了侯府,可不能再對她們這些丫頭口稱姐姐了,以前叫了也就罷了,在老夫人面前可是萬萬不能的,尊卑可是要分清楚的。
當時雪花眼前就浮現出了一個古板嚴厲、迂腐守舊、不通變故、冥頑不靈的老太太形象。
現在結合韓嘯的話,雪花決定了,以後除非迫不得已,她一定離侯府老太太遠遠的,禮節性地請個安,立馬撤退。
*
慶國公門前高大的石獅威武依舊,門楣上先帝御賜的金漆匾額光環依舊,門前來往的車馬喧鬧依舊,門裡的人呢,是否也依舊?
席莫寒端坐在馬上,望著這個他出生的地方,望著這個承載了他所有的愛和所有的恨的地方,一時間不想踏進去,不想面對府裡的一切。
“大哥!”
驚喜的聲音傳來,大門大開,從裡面快步走出了一個身穿寶藍錦緞長袍,頭戴冠玉的翩翩俊公子。
“莫飛。”
席莫寒跳下馬,對著跑到面前的人和煦一笑。
“大哥,你可回來了!”席莫飛一把抓住席莫寒的手,激動得眼圈泛紅。
席莫寒有些感慨地看了看幾年不見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快走,爹孃聽說你回來,天天數著日子盼著你呢。”席莫飛說著,拉了席莫寒就往門裡走,邊走邊吩咐跟在後面的小廝,“趕緊去報給老爺和夫人知曉,大爺回來了!”
“是!”小廝答應一聲,一溜煙地跑了進去。
“大哥,你這幾年過得可好?”席莫飛一臉關心地問道。
“嗯,一切都好,家裡……也都好吧?”席莫寒猶豫了一下,明知道都好,還是問了一句。
“爹、娘身子還都康健,就是爹前一段時間著了暑氣,總是有些頭暈……”
“大哥!”
席莫飛的話沒說完,就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