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席莫語的話,肖玉容面色一變,一直維持在臉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於氏高坐在上方,目光略過雪花和肖玉容,肖玉容一頭烏髮盤了個墜馬髻,斜插了一支白玉髮釵,圓臉、大眼、面板白希,配上水紅的小襖,顯得如一朵盛開的鮮花。
雪花則不同於肖玉容的張揚之美,湖藍的斜襟小襖,小襖的頸前盤了一朵珍珠絞花盤扣,下面斜著下去的是一溜金銀線盤成的滿天星的小扣,小襖在腰間收起,顯示出婀娜地曲線,露出下面淺藍為底,繡了幾朵馬蘭花的落地長裙,膚若凝脂,瞳若秋水,秀美的瓜子臉上,小巧的紅唇微微翹起,大度而又不失高傲,溫和而又不失漠然,正如一朵盛開的蘭花,不流於俗又豔壓四方。
於氏看到這樣的雪花,再想到剛才雪花滴水不漏地應答,心裡露出一絲猶豫,這個丫頭心機聰敏,將來不是個好拿捏的呀,況且又長了這樣一副傾城傾國的相貌,寒兒被她迷了心去,說不得將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可是——
於氏又看向肖玉容,那絲猶豫立刻不翼而飛,比起侍郎府的嫡女,李家丫頭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農家女,翻不出什麼大浪,可這侍郎府就不同了,馬上就會變成尚書府了,背後有尚書府這樣一個靠山,肖玉容若是為了討好寒兒,沒的就會對她這個嫡母不敬,而且,若是肖玉容進了國公府,做了國公夫人,天天在她眼前晃,堵心也能把她堵心死。
想到這兒,於氏介面席莫語的話道:“不錯,貴妃娘娘才剛賞了幾枚參果,正好拿去給雪丫頭補補身子。”
若說剛才肖玉容聽了席莫語的話只是臉色小變,那現在聽了於氏的話則是臉色大變了。
其實不僅肖玉容的臉色變了,雪花的臉色也有些變了。
席家母女的態度太曖昧了,這種親暱透露出了資訊,再聯想起初說她照顧席莫寒的那翻話,這裡面暗含了什麼,雪花心中有些明瞭了。
可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不過是一顆心罷了。
“老夫人的厚愛雪花心領了,那等富貴之物,雪花是萬萬生受不起的。”雪花說完,對著於氏彎身一福,拜辭了於氏的好意。
“妹妹不必客氣,娘既然給了妹妹,妹妹就受得起。”席莫語拉過雪花,挑眉斜了肖玉容一眼。
肖玉容的臉色一時間變得蒼白,咬了咬唇,眼珠轉了轉,瞬間恢復了神色,巧笑倩兮地道:“是呀,雪妹妹是個有福氣的,絕對受得起,昨日去定國侯府,侯府老夫人也說要給雪妹妹送些補身子的東西呢,話裡簡直把雪妹妹當成自家人疼愛了。”
雪花聽了肖玉容的話,立刻想起了侯府老夫人外看慈祥可親,內裡卻對她的身份多有貶低的樣子,不僅冷淡地道:“肖姐姐此言差矣,侯府老夫人不過是因著我送了些自己做的棗,想著回份禮,給些銀錢罷了。”
她既然是進京來賣棗的,索性痛痛快快地說出來罷了,她就是一個農家女,身份地位在那擺著了,你們若是想買棗,歡迎,其它的,免談。
況且,肖玉容這時提起這種話,不過是在暗示她和侯府的關係罷了,其實,說白了是在暗示她和韓嘯的關係。
對於這些,雪花早就有所準備了,昨天趙子沐就提過,喬琛那番話很快就會傳遍京城,雪花相信,肖玉容肯定是聽說了。
何況,當初在青河縣衙,韓嘯對自己的態度,肖玉容就已經放在心裡了。
肖玉容對席莫寒的心意,雪花是再明白不過了,若說以前還有所懷疑,現在知道肖玉容的姐姐早就故去了,也一切疑慮盡失了。
在席家母女面前汙衊自己的名聲,不過是覺得自己對她有威脅罷了。
雪花內心一陣苦澀,威脅?能有什麼威脅,三年了,席大哥都沒放下那個人,任何人也沒能撼動他心裡的那個人的位置,自己也不過是一直自作多情罷了。
於氏聽了肖玉容的話後,微微蹙眉,雪花和侯府的牽扯畢竟關係到國公府的臉面,他別的到不在乎,可是席莫語還沒出嫁,自己女兒的親事若是因此受到影響就得不償失了。
席莫語一見她娘皺眉,立刻介面雪花的話,“就是,侯府雖說是富貴之家,這吃人東西也應該給銀錢的,況且,妹妹家的棗可是金貴的東西,和侯府非親非故,當然不能白給。”說完,對著肖玉容扔去一個不滿的眼神。
“語兒,你不是說要帶著雪丫頭去賞花嗎?快去吧。”於氏對著幾人揮了揮手。
她要靜一靜,好好地算計一下利弊。
當然,至於肖玉容該幹嘛去,於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