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是慶國公府差人送來的。”
慶國公府?雪花心中猛地一緊。
直到開啟帖子,看到最下面的人名——席莫語,雪花才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初見那淺粉的顏色,她竟有些心虛,亦有些心痛,還有些緊張,她以為那上面的名字,會是某某夫人的字樣。
自嘲地一笑,她偷偷獨享了人家相公那麼些年的疼愛,雖然是以妹妹地身份,心中終歸是愧對另一個女人。
不過,席莫語?
席大哥的妹妹嗎?
她,邀請她,為什麼?
帖子上寫的大意是:吾久慕雪花妹妹之名,早有結交之心,今聞得妹妹入京,特邀妹妹明日過府賞花,冒昧之處,還請妹妹見諒。
雪花拿著帖子暗自思量,“久慕”二字很有深意,“久”字從何而來?“慕”字又從何而來?
而且,此帖子真心於否有待商椎,,若果真是有結交之心,聽聞她入京就該親自前來拜訪,而不是差人下帖子了。
不過,慶國公府這等門第,能對她一個農家女下帖子,在別人眼中也是天大的面子了。
雪花忽然之間感到很無力,無論她多努力,“士農工商”中的“士”,她們家都進不去。
思量再三,雪花還是吩咐煙霞和籠月準備明日進國公府要帶的禮物,當然,那些棗是必不可少的,雖然她也當初也曾想讓席莫寒帶些回去,但被他拒絕了。
說實話,雪花真的不想去國公府,一點也不想去,她不想去見到那個另她羨慕的女人,那樣她的心會很痛很痛。
可是,她不得不去,只因為席莫語是席莫寒的妹妹。
*
即便雪花再不想去國公府,第二天依然坐車來到了國公府的門前。
國公府的富麗堂皇雪花無心欣賞,她心裡忐忑、緊張、苦澀、悵惘、更有絲絲地疼痛縈繞,使她直到青帷小轎停下,外面傳來略有些熟悉的聲音,才深吸一口氣,平定了一下心情,下轎,抬眸——
“奴婢秋靈拜見李姑娘。”身穿淺綠比甲,梳著雙丫髻,相貌普通的少女脆聲説完,對著雪花屈膝一拜。
見到秋靈,雪花當然知道了席莫語是誰。
眉梢挑了挑,這個席姑娘此番請她過府,好有深意,她不相信那日在香滿樓的那出戏席莫語沒有看到。
那麼,這個席姑娘此番請她前來是為了席莫寒,還是為了韓嘯?
慶國公府馨正院正堂花廳中,於氏身穿絳紅繡榴花的宮緞長褙子,頭戴赤金鑲嵌拇指般大小的紅寶石的金釵,胸前掛一大串指肚般大小的南海貢珠項鍊,手腕上帶著的一對翠綠的鐲子灼灼生輝,姿態端莊,神態高貴,略顯福態的身體端坐在花梨木的鏤空雕花大木椅上,旁邊站著身穿桃紅繡彩蝶對襟小襖,水藍撒花裙的席莫語。
雪花腳步不慢不快,步子不大不小地走進花廳,面上掛著淺淺地笑,抬眼略過上方的兩人,雖是心有疑惑,臉上絲毫不帶,落落大方地福身脆聲道:“李氏女雪花拜見老夫人。”
“快快起來。”
於氏口氣中帶著顯而易見地熱情,席莫語更是幾步走過來,親熱地拉起雪花的雙手,“妹妹快快起來,又不是外人,沒這麼多禮。”
不是外人?這話怎麼說?
雪花壓下心中的疑惑,口中謝過於氏,對席莫語露出禮貌地笑,“多謝席姑娘相邀,雪花一介民女,真是愧不敢當。”
不能人家對你稱妹妹,你就可以稱人家姐姐的,雪花對著個等級社會的這一點還是很瞭解的。
“妹妹說話恁是生疏,常聽大哥提起妹妹,姐姐早就想見見了,同時也謝謝妹妹這幾年一直替我們照顧大哥。”席莫語的臉上是真誠的感激,說著拉雪花在旁邊的花梨木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身穿淺綠比甲的兩個俏麗丫頭,連忙奉上了茶盞。
“不錯,寒兒這幾年一直多虧你照顧,我這個當孃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於氏也是滿口的感謝之語,本是雍容的面容上,露出了和藹地笑。
雪花臉上帶笑,秀眉卻是蹙起,席家母女的話說得好生失禮。
她一個姑娘家,被人說照顧一個男子,這是在向她身上潑髒水嗎?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雪花肯定立刻翻臉,可這話是於氏和席莫語說的,雪花在不明白這母女的意思前,還真不好撂臉子。
不過,話還是要說明白。
“老夫人和席姑娘這話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