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沈從文落難,老夫人為了給女婿活動,沒少搭東西進去。
至於韓瑚當初從江南帶來的那些金銀珠寶,也都為了沈從文,揮霍一空了。
以至於現在沈家母女和老夫人,手頭都沒有什麼錢財了。
老夫人當然知道孫子有錢,也知道雪花當初的嫁妝那是厚得沒邊沒沿的,可是她總不能張口要吧?
當然,若是雪花和韓嘯主動孝順她的,她是非常樂意接受的。
雪花和韓嘯給老夫人請過安,又和韓瑚、沈落雁見過禮,雪花這才溫婉的道:“祖母今天身子可好些了?”
老夫人撩起眼皮,看向雪花和韓嘯。
雪花今天穿了一套翠綠色的衣裙,頭上戴的是羊脂白玉鑲嵌了珍珠的頭面,柳眉如黛,秋瞳若泓,再配上白希細膩的面板,使雪花看起來既像是森林中的精靈,又如同綠波上的仙子。
韓嘯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錦緞長袍,腰間繫著黑色挑金線的玉帶,頭上戴的是白玉珍珠頭冠,配上韓嘯英挺的身材,俊朗的相貌,使韓嘯通身散發著一種卓爾不群的氣勢。
按說,這樣兩個人站在一起,那是絕對養眼,羨煞旁人的。
可是老夫人看到站在一起,如此相配的兩個人,卻覺得甚是刺眼。
老夫人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語調冷淡的道:“老了,哪裡還有什麼身子好不好的,不過是捱日子罷了,不定什麼時候就一口氣上不來……”
“娘,您可不能這麼說。”老夫人話沒說完,就被韓瑚打斷了,“您老人家將來還要抱重孫子呢。”
老夫人聽了韓瑚的話,冷哼了一聲,“抱重孫子?不知道我個惹人嫌的老婆子,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老夫人說著,把眼角瞥向了雪花。
雪花眉捎一挑,來了!
老夫人這酸溜溜的口氣,暗示著什麼,再是明顯不過了。
她就說嘛,老夫人竟然一直沒有拿孩子的事兒做筏子,這讓她感到很奇怪。
果不其然,她這才從南夷回來多長時間,老夫人就開始說三道四了。
對於老夫人這種陰酸的語氣,雪花是不打算接話茬的。
孩子的事兒,她說,不如韓嘯說。
果然,韓嘯聽了老夫人的話,眉頭一皺,沉聲道:“祖母,您肯定能長命百歲的,孩子的事兒,不急。”
“你不急,我急!”老夫人一聽韓嘯的話,立刻開始大小聲。
伴隨著老夫人嗓門的拔高,隨即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老夫人臉色潮紅,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大有一口氣上不來,就此迴歸西天的徵兆。
韓瑚和沈落雁見狀,一個撫著老夫人的胸口,給老夫人順氣,一個在後面輕輕的給老夫人捶背。
“娘,您別急!”韓瑚焦急的說道。
“外祖母,您要想著自己的身子。”沈落雁一臉的擔心,眼中甚至含了眼淚。
沈家母女圍著老夫人手忙腳亂,一副關係至極的樣子,對比之下,雪花就顯得有點多餘了。
雪花看了看,連忙端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盞茶遞了過去,“祖母,您先潤潤喉。”
雪花倒茶不過是當著韓嘯做樣子,她知道老夫人是不會喝的。
果然,老夫人手一揮,雪花手上的茶盞應聲落地。
至於裡面的茶水,當然撒到了雪花的手上、身上。
雪花也是服了老夫人了,都快咳嗽死了,還有心思找她的麻煩。
韓嘯雖然一臉擔心的看著老夫人,但是雪花手上一被濺到茶水,立刻抓過了雪花的手,急聲道:“燙到沒有?”
雪花搖了搖頭。
她傻了才會端熱茶給老夫人。
不說老夫人不會喝,就是喝,她也只能送溫茶。
再者說了,雪花也提防著了,
據她事先推算,這盞茶,被老夫人弄灑的機率比較大。
也可以說是,灑到她身上的機率比較大。
雪花料定了這一點,所以是先用手感觸了一下茶壺的溫度,這才倒茶遞給老夫人的。
也因此,老夫人打翻雪花手裡的茶盞,雪花原本是可以閃開,不讓茶水濺到她手上的。
不過,雪花沒有。
當著韓嘯的面,她當然不會躲閃。
不就是一點溫熱的茶水灑手上嘛,有什麼了不起?
正好可以讓自家男人看看,老夫人是怎麼樣對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