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純粹是一朵花了!
香草和碧荷,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同樣的驚喜。
內室裡,叮叮斜倚在床上,神情懨懨的,臉色蒼白,額頭的碎髮,遮住了臉上的麻子。
雪花見到叮叮這個樣子,心裡一陣難受,隨即笑道:“你知不知道,長嫂如母?看到我來了,還不快起來迎接,然後磕頭請安?”
叮叮無精打采的白了雪花一眼,“我磕頭你受得起嗎?”
“我當然受得起!”雪花一昂頭,脆聲吩咐道:“快給你們主子拿軟墊,放在地上,然後扶我坐到上座,接受你們主子跪拜!”
雪花的話一說完,屋子裡的幾個丫頭都笑了,然後有扶雪花上座的,有張羅著拿軟墊的。
陰沉了多日的馨蘭苑,終於有了笑聲。
叮叮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一見叮叮笑了,屋子裡的人,包括雪花在內,都鬆了一口氣。
雪花走到床前,把叮叮拉了起來。
“起來,給你看好東西。”
雪花說完,吩咐煙霞把匣子開啟。
叮叮一見那精緻的紫檀木的雕花匣子,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首飾。
她現在對這些是最不感興趣了。
前幾天雪花命煙霞送來的一套昂貴的頭面,叮叮只看了一眼,就束之高閣了。
“再好看的首飾,戴在我的身上,也是白白的浪費了。”叮叮看了一眼匣子,說道:“並且,我若是戴了出去,那些首飾,恐怕會哭的。”
雪花聽了叮叮的話,既心疼,又生氣。
心疼叮叮的消極,又生氣她的消極。
“你還沒看,怎麼知道是浪費?”
雪花說完,自顧自的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花瓣形狀的花鈿。
其實,叮叮在雪花一進屋的時候,就看到雪花額頭的花鈿了。
沒辦法,只要但凡不是個瞎子,誰也不會忽略雪花額頭那朵美麗的蓮花。
叮叮知道,雪花弄的這個東西,肯定是為了她弄的。
但是現在真正見到雪花拿了出來,叮叮的眼圈,還是紅了。
能如此的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也只有這個嫂子了。
雖然父親和哥哥也很疼她,可是他們畢竟是男人,哪裡會這麼細心?
“嫂子,你不必費心了,再漂亮的花,戴在我的臉上,也遮不住裡面的醜陋。”叮叮的聲音,不由的有些嗚咽。
雪花嘆了一口氣,索性把花鈿放回匣子裡,對著幾個丫頭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
看來,她要先和叮叮好好的談一談了。
必須要先把叮叮的心結解開,才能再說其他。
幾個丫頭接受到雪花的命令,立刻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退出去之後,幾個人都虔誠的祈求老天爺,一定要讓雪花把叮叮開解好。
無論是香草、碧荷,還是煙霞和籠月,幾個人伺候著叮叮和雪花在秋水別院住了幾年,彼此都是熟悉的,也是親近的。
看到叮叮這樣,不僅香草和碧荷傷心,就連煙霞和籠月也傷心。
內室裡,雪花把匣子放到床上,看著叮叮問道:“我們認識有幾年了?”
叮叮低著頭,想了想,說道:“大約七八年了吧。”
“是呀。”雪花感嘆道:“那時候我們家還天天吃野菜粥,我身上的衣服除了補丁,沒有一塊完整的布頭。”
雪花說著,眼前不由的浮現出了那些艱難,但是也簡單幸福的時光。
屋子裡一時間陷入了沉靜之中。
良久,雪花才繼續道:“那時候,我雖然穿的一身補丁,可是面對你一個侯府小姐的時候,可曾自輕自賤過?而你,又可曾看不起我過?”
隨著雪花的問話,叮叮想起了那個雖然一身補丁,但是笑語妍妍,不卑不亢的小姑娘。
叮叮搖了搖頭,“那時候,我就把你當成朋友了,而且是我求著你當朋友的。”
雪花笑了,“不錯,我們從一認識,相交的就是心,而不是身份、衣著、外貌等,這些外在的東西。”
叮叮聽了雪花的話,一怔,彷彿明白了什麼。
雪花觀察著叮叮變化,繼續道:“叮叮,一個真心待你好的人,是不會注重你的外在的,他真正在意的,是你這個人。”
“話雖然這樣說,可是有幾個人又能做到這一點?我們之間畢竟是……”
叮叮沒有說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