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嫁”這個字,是正房奶奶才能用的。
沈落雁聽了雪花的話,臉色立刻漲紅了,並且露出了一絲羞慚。
“表嫂說的對,落雁這輩子也用不到那個字了。”沈落雁雖然滿臉羞慚,但還是語氣堅定的說道。
“能不能用到那個字,完全取決於表妹自己。”雪花冷冷的道:“若是找個普通人家,表妹完全可以風風光光的嫁過去。”
雪花的意思很明白,人貴自重。
以沈落雁的才情相貌,只要她自尊自愛,完全可以做一個小戶人家的正房奶奶的。
沈落雁苦笑了一聲,說道:“表嫂恐怕還不知道吧,即便是去小戶人家,落雁也只能是個妾。”
雪花一挑眉,她的確不知道沈落雁這話什麼意思。
沈落雁臉上露出了一絲自嘲,“我和娘是被舅舅買進府裡的,是官奴。”
雪花一愣。
她確實沒有料到,原來韓瑚和沈落雁的身份,竟然是官奴。
她原本以為沈從文的家眷被官賣了,但是定國公走了門路,提前把這母女兩人給保下來了,原來竟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雪花仔細一考慮就明白了,沈從文的案子,最後是皇上親判,哪個人有膽子對定國公開方便之門?
唯一的門路,也就是在正式官賣之前,給定國公行個方便,悄無聲息的把韓瑚母女買走。
明白了這麼回事,雪花的心情開始沉重。
沈落雁既然是官奴,那麼做韓嘯的妾,留在定國公府,對於她來說,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了。
雪花一向都知道,沈落雁看似不食人間煙火,其實是個很能分辨現實的人,從當初她執意進宮見同晉帝就可以看出來。
沈落雁看著雪花一臉恍然的樣子,繼續道:“象我這種身份,即便是做妾,也只能是個賤妾,與其去小戶人家做個賤妾,怎如留在國公府裡,起碼有外祖母、舅舅、表哥照拂著,不會受氣。”
沈落雁說完,看著雪花,問道:“你說對不對,表嫂?”
“……”雪花。
“表嫂,我知道表哥心裡只有表嫂一人,我也從來沒有奢望過表哥看我一眼,我如今不過是想要一個名分,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國公府裡的名分。”
沈落雁說到這兒,頓了一下,看向遠處的那方池塘,看著那裡面剛剛露尖的一朵白蓮,眼裡浮現出一絲悲傷,繼續道:“表嫂,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和表哥的日子,我只要一個名分,然後我就可以永遠的陪在外祖母身邊,侍奉她老人家一輩子。”
雪花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她卻從沈落雁的眼睛裡,以及表情裡看出了沈落雁的那絲執念。
看來,她再說什麼也是枉然了。
沈落雁既然已經把一切都看明白了,看透徹了,也就不用她多費口舌了。
因為,沈落雁已經做了決定,她是不會主動退出了。
想到這兒,雪花看著沈落雁,說道:“不會打擾我們嗎?”
說著,雪花眼裡露出了一絲譏諷,“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存在,就已經打擾到我們了?”
“那是表嫂把一個虛無的名分,看得太重了。”沈落雁淡淡的道。
一派的雲淡風輕。
這一刻,雪花忽然覺得沈落雁好虛偽。
雪花聽了沈落雁的話,冷嗤一聲,“表妹把名分看得不重嗎?那麼表妹大可以用表姑孃的身份,在國公府住一輩子!我以未來的國公夫人的身份向表妹保證,這個府裡,絕對不會有人對錶妹有所微詞!”
雪花說到這兒,嘴角勾起,看著沈落雁,問道:“你說好不好,表妹?”
沈落雁一怔,隨即紅了臉,卻沒有答話。
雪花眼神變冷,眼睛裡滿是譏誚,冷冷的道:“原來,天上的仙子掉落人間後,是如此的不堪!”
聽了雪花的話,沈落雁的眼圈立刻紅了,臉上的羞慚,讓她都不敢直視雪花的眼睛。
雪花這話,無疑是對她最大的,最狠的貶低。
等於是把她一直高高維持的自尊,徹底的踩在了腳底下。
她雖然如今落魄了,但是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很高傲的。
如今雪花一句話,等於是給了她一巴掌,把她這些年的傲氣,都給打飛了,抽沒了。
不過,即便如此,沈落雁也沒有說退出的話。
她有傲氣,但是更有心算。
當初她既然能當著雪花的面在同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