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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一個軍統走過去,他打算敲門,但門邊的一塊小牌讓他凝神注視了一下。牌子小得嚇人,中文,寫得那麼小似乎是根本不打算讓人看見:葉爾孤白金行。那位軍統愣住,他不去打門,而是看著街上的方向,這麼大的事應該湖藍決定。

湖藍的車駛來,這種跟蹤幾乎是明擺的事情,所以他明目張膽地讓車停在前一輛車後邊。他從車裡探出頭來,惱火地看著那位無措地等待他的手下:“怎麼回事?”

“目標進去了。”

“什麼地方?”

“葉爾孤白金行,猶太人開的投資行。”

“投什麼資?共黨還玩投資?”

純銀解釋:“就是現金黑市,猶太人放高利貸的地方。我想他是想問你這樣的地方,我們該不該跟進去。”

“為什麼不進?”

“湖藍,上海灘最大的就是金融行,日軍入侵時都先得許諾他們將保護租界的金融。我們……”

湖藍已經很清楚純銀想提醒他什麼,而這確實是他們該顧忌的事情。湖藍開始冷冷地訕笑:“猶太共產黨?你信嗎?猶太人共產黨?”

“不可能。這家葉爾孤白出了名的手眼通天,也出了名的唯利是圖,要他們對共黨有興趣,除非共黨能拉出黃金來。”

車外的軍統向湖藍報告:“我們已經封鎖了每一個出口。”

湖藍點點頭,拿定了主意,甚至有點輕鬆:“等著。目標還能多活十幾分鍾。”

時間一點點過去,下了車的湖藍開始在路邊踱步,焦躁地看著表。

報務員迎上:“湖藍,先生電文。殺否?”

湖藍茫然了一下,看看卅四所在的樓,繼續在人行道上走著。

“先生很少主動問話。這樣下去……”

湖藍揮手:“回電。正在跟蹤,我有疑慮。”

報務員看了湖藍一眼,離去。那一眼不止疑惑,還有懷疑。

湖藍一腳將自己映在積水裡的影子跺碎。

卅四終於從那棟樓裡出來,猶太人葉爾孤白居然在後送行,雖然並未送出那扇永遠關閉的大門。

監視的軍統在一個訊號中掩入各自的藏匿位置。

卅四在街邊要了輛黃包車。

湖藍坐回車裡,看了看錶:“浪費兩小時。先生沒有回電?”

純銀道:“沒有。”

湖藍嘆了口氣,他知道那件事情避無可避:“找安靜地方下手。”

“要不要屍體?”

“要。屍體要帶回去。”

車輛開始再度盯梢。

卅四又下了車,走進一間小而幽靜的咖啡館。卅四在彬彬有禮地和服務生談話,倒像他是這裡的常客,然後對方給他拿來一份報紙。卅四向窗外看了一會兒,開始看報。

湖藍的車停下,他透過大玻璃窗看著:“我要他看的同樣的報紙。”

純銀放下望遠鏡:“湖藍,好像是英文報。”

“他今天決定扮假洋鬼子嗎?”

卅四的咖啡已經端來,這家店的主人顯然把情趣與賺錢看得一樣重要,因為這店就他一個人,他兼為服務生,而且希望別人覺得他一舉一動都忠誠於自己的技藝。

湖藍看著店主把一小杯什麼傾進卅四的杯子:“他倒的什麼?”

“威士忌。目標要的顯然是愛爾蘭咖啡,在咖啡裡攪拌少量威士忌。”

那邊玻璃後的閒情逸致讓湖藍有點惱火:“這老東西打哪學會的這套?”

“湖藍,目標與先生同輩,他十多年前也是上海灘地下王國的風雲人物。”

提到先生又讓湖藍讓他想起某件讓他坐立不安的事情:“先生怎麼還不回電?”

純銀全無意義地說:“先生沒有回電。”

煩躁,湖藍簡直無法在車裡坐著,他伸手去開車門:“我也要去喝杯他媽的愛爾蘭咖啡,我們在盯梢根本是心照不宣的事情。那為什麼他裝老闆裝假洋鬼子,我們就得扮耗子?”

湖藍憤憤地下車往對面的咖啡館走去。他找了個靠牆的位置,把好好放著的椅子斜放了一下才肯坐下,因為這樣才方便他第一時間看到可能的來人和對付任何可能的襲擊。手下在同一張桌上你推我搡地坐下。

卅四在報紙後向他頷首,就像一個常來的客人看見另一個常往的客人,僅此而已,然後又抬起了報紙。

“先生們要點什麼?”店主絕無對卅四那種彬彬有禮的熱情,因為作為一個愛咖啡的人,他用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