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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在湖藍的車後。

卅四看著窗外,專心到湖藍很難從那個單調的神情裡尋找到什麼疑跡。卅四指揮著司機:“左邊。”

“你肯定嗎?”湖藍問。

“慢慢想慢慢想就想起來了。”卅四犯著嘀咕,敲著腦門,碎碎念著。

“共黨就是這樣辦事的?你帶著那麼重要的東西,也沒個人接應?倒像個鄉下人走親戚,挨門挨戶地認?”

“鬼子是殘忍的,我們要謹慎啊。”

“不要指著和尚罵禿子,你明知道怎麼回事。”

“我出門前就跟同志們說了,你們不用接應我了,統一戰線上的同志會照顧我的。”他細心地向湖藍講解,“就是你這樣的同志……右拐右拐!”

車隊停了下來,那個路早駛過了,尾車頂在卅四說要拐的路口。

湖藍有些生氣:“不早說!”

“你總說我呀!害我分心!”

湖藍氣結無語,車隊挨挨擦擦地倒回卅四所說的那個路口。

卅四成功地把車隊帶進了一條狹窄到沒有前路的弄堂裡。卅四看著那條死路,表情跟做夢差不多:“怎麼就沒有路了呢?我記得以前是有路的。”

湖藍掃了一遍外邊糟亂的弄堂,再度把目光盯死了卅四:“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卅四忽然笑逐顏開:“想起來了!鬼子是殘忍的,我們要謹慎!是統一戰線的同志把這裡變成了此路不通!往前開!”

往前開,在弄堂與弄堂的一線天之間終於現出了天空的縫隙。車隊繼續駛進。駛不了多遠,終於在卅四的招手示意下停止。一扇厚重的高且窄的門,狹小的窗戶,讓人覺得住在裡邊的人一定是心理上有些閉塞,且沒有安全感。“這裡了。可找到了!”卅四表功似的向湖藍一笑。

湖藍陰鬱地坐著:“玩笑開夠了嗎?”

“孩子,不是玩笑。就算共黨真是把腦袋系在褲腰上過日子,也不會拿人命鋪路,鋪到這裡來開這麼個玩笑。”卅四偶爾的認真和沉重總是毫無先兆地突發,但都是真正的認真和沉重。

“那你何不去敲開門,我們和裡邊住的人聊聊。”湖藍的微笑像是獰笑。

“我不敢。”卅四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去敲那門……我怕裡邊給我來上一槍。”

湖藍終於失去了所有的耐心,重重地開啟車門,走向那扇門,拿手杖狠狠地砸門,然後踢上了一腳:“開門!你們的秘密基地就被人當菜市場!我是湖藍!”湖藍轉身看著車裡的卅四,卅四正微笑著向他點頭以示讚揚。

門緩緩地開了,橙黃陰鬱地站在門裡,身後是一字排開的幾支槍口。橙黃的陰鬱和身後的幾支槍口所對的目標只有一個,那是對著車裡微笑的卅四。

屋裡,天井,視窗,到處閃動著人影和槍口,那是足夠對付一場強襲的火力。

死寂,沉默,冷場,除了卅四的微笑和湖藍的憤怒,似乎所有人都頗為難堪。

湖藍轉頭看一眼橙黃和他身後的槍口:“如果那玩意有用,我早亮出來了。還用你嗎?”這如同一個號令,所有的槍口都消失了。

湖藍嘆了口氣,跺掉腳上的雨水,陰沉著臉,甩下了仍在門外慢慢騰騰的卅四,徑直走進了這處靛青經營的據點。

靛青從天井裡跑過來,看見湖藍,立刻大禍臨頭地站住:“湖藍……我不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劫先生會知道的。”湖藍陰冷地說。

靛青本來就陰雲密佈的臉更加死相上頭,他瞪著這時剛進門的卅四,老傢伙重傷在身,磨磨蹭蹭,他很想送卅四一匣子彈。

湖藍說:“扶他,小心輕放,老傢伙是貴重物品,還有傷在身,我估計他是快要嗚呼了。”

兩個軍統上去攜扶一步一頓的卅四。

湖藍突然有些疑惑,向純銀招了招手,低聲說:“找機會查驗一下老傢伙的傷勢,我懷疑他傷得並不那麼嚴重。”說完,他轉身進屋。

靛青和橙黃跟在他的身後。靛青還有點自尊,橙黃則全然是迎接欽差大臣的做派和表情。

卅四幾乎是被人架著在桌邊放下,雖然是仇恨,但靛青對他這貴重物品也不敢怠慢,茶水和糕點立刻端了上來。傷勢已經讓他對糕點是心有餘力不足了,但他啜了一口茶,仍高興了出來:“是雨前的毛尖啊!在西北要喝到雨前茶就像做夢一樣啊!”

“得了得了。你就權當是做夢,可也不要說夢話好不好?”

“你也喝呀。這雨傷人的,你坐車裡也不關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