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擾的話，我道歉。”

他是在道歉？身為老闆，他向一個員工道歉？衛嘉軒此刻的震驚不亞於一道霹靂，可就算是這樣，他也只能對此說道：“其實……你不需要道歉，還有，我們沒那麼熟……如果一定要冠上一些關係的話，大概是上下級同事關係。”

肖彰啞然失笑，做了這麼多事，竟然換來的只是一個同事關係，而且還是上下級這種明顯劃清界限的關係。

“嘉軒，我要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原諒？”衛嘉軒再次被嚇到，難道他的表現還不夠原諒他嗎？如果真的生氣的話就不會同意他來給自己送吃的吧？如果真的生氣的話不會因為他迷路而頂著腳傷去找他吧？如果真的生氣，他現在根本就不可能站在這裡跟自己討論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所以，這個人腦子真的是有問題的……

衛嘉軒擅自作出了總結，並露出一臉的同情。

“你這是什麼表情？”衛嘉軒這種不合時宜的表情讓肖彰有些忐忑。

“我以為我已經很明顯了，看清楚了，我這是在同、情、你。”

“為了什麼？”

“你的智商。”

肖彰怔了一下，大概兩秒之後又恍然大悟，急忙說道：“你的意思是不生氣了？原諒我了？”

“老闆，我真為你的智商著急。”衛嘉軒簡直要無語了，“你聽清楚了，我沒有生氣，更談不上原諒，你是老闆，你有權為你的公司做出決策，而我只是你手下的一個小小員工，你是要升我職，那我幹嘛要生氣呢。”

“可是你白天……”明明當著那麼多的同事用辭職來威脅自己，做的這麼明顯不是生氣還能是什麼？

“無聊氣氣你唄，誰讓你平時總是囂張的不可一世，我只想告訴你，不是什麼事都可以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的，在你做出每一個決策之前，先用腦子好好想清楚，別感情用事。”不管他是為了報復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他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毀在肖彰手裡，雖然來公司的時間並不算長，雖然自己一直刻意迴避著公司所有人，雖然他的上一任老闆很兇又很貪錢，但他真的很珍惜這份工作，就算是為了不讓在天堂的哥哥擔心，他也要努力工作好好養活自己。

肖彰是肖氏集團的總經理，這樣的人能做到這個位置並且坐穩做大，光靠身份也是不行的，這一點衛嘉軒很清楚，他也相信肖彰的確是有能力的，但很不巧的是，這些才能他一個都沒看到。他只看到他成天不幹正事圍著自己打轉，只看到他為了一己私慾買下一個根本與他所擅長的領域無關的公司，只看到他連出個門都能迷路，只看到他在自己面前一次又一次的……示弱……如果他有點骨氣，今天就不應該過來，更不應該道歉，堂堂大老闆像一個員工道歉，像話嗎？

雖然衛嘉軒很想鄙視一下肖彰，卻發現自己怎麼都鄙視不起來，只是覺得心裡面堵堵的，好像一股氣出不來，又好像有另一股氣在心外徘徊，他想也許這就是自己生氣的原因，但其實又不是生氣，只是被這兩股氣弄得有些心煩意亂。

就在衛嘉軒說完那句話的時候，肖彰的腦中卻是跳出了另一個人的聲音：肖，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情緒來了太隨心所欲容易感情用事，如果沒有人在你身邊時刻盯著你，搞不好，你這肖氏集團的總經理位子早就被人給端了。

這是葉文韜的原話，而他所說的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指的就是他自己。以前他一直覺得是葉文韜危言聳聽了，他之所以這麼貶低自己其實是要襯托一下他，好讓自己對他感恩戴德，但是，今天他卻又聽到另一個人跟他說了和葉文韜相同的話，而這個人不過才和自己相處幾天而已。

被自己喜歡的人說教了，坦白說，這種感覺很微妙。一方面為自己在對方面前原來一直都表現的那麼糟糕而感到鬱悶，明明已經很努力以為做到了最好，但發現不是，第一次追人卻這麼失敗，這已經不是面子上的問題了，而是他情商有問題，這個發現叫他怎麼不鬱悶。而另一方面他又為對方原來如此瞭解自己而感到驚訝，就好像一直躲在角落的自己突然被一個從來沒想過會出現的人找到了一樣，那感覺是他這種從小就過著眾星捧月的生活的人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最糟糕的是，在被這些複雜的感情衝擊的同時，他還不得不為此重新審視自己的辦事能力。

“叩、叩、叩。”很有節奏的三下敲門聲打斷了肖彰和衛嘉軒的思緒。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

“你幫我去開下門，我去廚房把轉好的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