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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她的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不由倒抽一口氣,顫聲問道:“聶大人今日緣何到訪?”

聶玉棠擺下茶盅,懇切道:“娘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娘娘。”

“聶大人請講。”

“娘娘與郭大人是否擔心在下會對娘娘的孩子不利,故而派人暗中伏擊我?”

郭貴妃臉色慘白:“怎,怎麼可能?我…”她百口莫辯。

聶玉棠揮手打住:“娘娘,我不在乎自己在你們眼裡是怎樣的人,你只需要告訴我,做了還是沒做。”

郭貴妃斬釘截鐵的搖頭,直言道:“家父雖然脾氣不好,朝上時時與大人針鋒相對,但他絕對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難說,忘記秦水香了嗎?這還不夠傷陰德的?”

郭貴妃咬住下唇:“當年之事家父一直很後悔,覺得自己處理的不夠妥當,為此定禮也被父親關了多年,不得外出。可定禮…定禮他也知錯了,已經改過自新,皇上也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大人…”

“娘娘快別這麼說…”聶玉棠起身,行了一個大禮,“皇上即位至今,娘娘是唯一一個誕下龍子的,郭氏一族更是為大覃江山盡心盡力,娘娘被冊封為皇后是遲早的事。微臣斗膽,冒昧前來,娘娘斷然沒有一定要解釋給微臣聽的道理。況且微臣如今已經明白,娘娘與郭大人和刺殺微臣的幕後主使沒有一點兒關係,如此便已足夠了。”

郭貴妃苦笑:“我沒想過什麼皇后不皇后的…”

聶玉棠沉默,縱觀她言行,由始至終,她甚至不曾自稱過‘本宮’,沒有端過任何架

子。聶玉棠知道,她是一個好女人。

想必在李朝鉞的眼裡,她也是如此。

理由就是整個大覃後宮,沒有一個女人有資格懷孕,唯獨她有,可見李朝鉞也有過一番審慎的思量。

聶玉棠為此更同情她,在權利鬥爭的漩渦裡,大部分人都是身不由己,她也不過是一個看起來有用的砝碼,一個承載著李朝鉞血脈的容器。

她甚至不能正名,李朝鉞為了讓她避開聶玉棠,不惜謊稱郭貴妃懷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野種,暗地裡將她安置在大慈恩寺的別院裡。

所有的一切,抽絲剝繭,挖掘至今,聶玉棠知道,他的耐心已經一點一點被耗盡。他無趣的很,嘗試對郭貴妃敞開心扉,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相信,徑自坦言道:“我之前說娘娘多慮了,娘娘和郭大人確實是多慮了,或者說皇上多慮了。就是給我天大的膽子,我聶玉棠也不敢殘害龍嗣的。”

我也…沒那個立場。

郭貴妃垂著頭,神色戚哀:“皇上的心意不是你我能夠隨意揣測的。”

聶玉棠點頭:“確實如此。”

猜出主子的心思並不是什麼本事,要讓主子毫無察覺,他這顆項上人頭才能保得住,這條命才能活的長久。

至此,再無話可說,聶玉棠拱手道:“娘娘我告辭了。”

郭貴妃親自送到門邊:“聶大人慢走。”

他沿著小徑大踏步走了出去,鵝卵石一粒粒鋪成的長廊不如平地那樣舒服,頭頂上的太陽也懸掛在正中,他走出一身汗來,手心卻是冰涼,四肢百骸,乃至一顆心,都是冰涼。

但也沒有想象中難過。

感謝陸世安,他教會了自己木強則折,太過執著,最後只有粉身碎骨的道理,他今天才能夠懂得放手,及時抽身。

而他也不是一無所有,他還有大哥,二哥,他還有一個家,還有云逸之…

想到雲逸之,他發現自己出來的急,忘記和跟蹤他的某個人打招呼了。

他突然轉身——這下可好,雲逸之來不及躲藏,踉蹌的趕忙鑽到一棵大樹背後。

聶玉棠的心情霎那好了一些,走過去拽住他的袖子一拉,嚷道:“躲,還躲?都瞧見了!”

雲逸之頗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看他,道:“你怎麼發現的啊…”

他氣息隱藏的這麼好!

連李朝鉞的侍衛們都沒有察覺!

聶玉棠哼哼一笑:“秘密!”

“……”

隨後兩人一同下山,雲逸之始終在聶玉棠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不打擾,不糾纏,入了城以後,又在市

集裡漫無目的的逛了幾圈,聶玉棠最後走到那棵樹下歇了口氣,雲逸之不敢走過去。聶玉棠朝他招手,他才緩慢靠近,眼角眉梢,都是欲言又止。聶玉棠狐疑的‘嗯’了一聲,尾音向上,軟綿綿的,像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