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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是啊,葬禮我也出席了,雪穗倚著棺木號啕大哭。看到她那個模樣,連我們大人也跟著心碎了……”或許是心中浮現出當時的情景,禮子頻頻眨眼。

“所以,呃,唐澤女士便決定收養她?”

“是的。”

“是因為唐澤女士和她家往來最密切嗎?”

“坦白說,我和雪穗的生母並沒有怎麼往來。兩家雖然算是距離較近,卻也不能輕鬆步行來回。不過,我和雪穗倒是從文代女士去世前就經常見面了。她常到我這裡來玩。”

“哦……”

雪穗為什麼會自己跑到和母親並無親密往來的親戚家玩?正晴感到不解。也許是他的疑惑顯現在臉上,禮子便接著說明:“我和雪穗第一次見面,是在她父親七週年忌的時候。我們聊了一會兒,她對我懂得茶道似乎非常感興趣,興致勃勃地問了好多問題。我就說,既然這麼有興趣,就來我家玩吧,這應該是她母親去世前一兩年的事。後來,她真的很快就來找我了。我有點吃驚,因為當時只是隨口說說。不過,她似乎是真心想學茶道,我也因為一個人住,相當寂寞,就以半當遊戲的心態教她。她幾乎每個星期都會自己坐公交車來找我,喝我泡的茶,告訴我學校裡發生的事。不久,她的到訪便成為我最期待的一件事。有時候她因為有事不能來,我就覺得好寂寞。”

“雪穗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學茶道的?”

“是的。不過,不久她也開始對插花產生興趣。我插花的時候,她會在旁邊興致勃勃地觀看,有時也會插手玩玩,還要我教她怎麼穿和服。”

“簡直就像新娘教室。”正晴笑著說。

“就是那種感覺。不過,因為她還小,應該說是扮家家酒吧,那孩子啊,還會學我說話呢。我說那多讓人害臊,要她別學了,她卻說在家裡聽媽媽講話,連自己也言語粗俗起來,所以要在我這裡改過來。”

他這才明白,雪穗那種高中女生身上難得一見的高雅舉止,原來是從那時培養起來的。當然,前提是本人要有意願。

“說到這裡,雪穗說話真沒什麼關西口音。”

“我和中道老師一樣,以前一直住在關東,幾乎不會講關西話,不過她說這樣才好。”

“我也不太會說關西話。”

“是啊,雪穗說和中道老師交談很輕鬆。要是和操著濃郁大阪口音的人說話,還得小心不受影響,說起話來很累人。”

“哦,可她明明是在大阪出生長大的啊。”

“她說她就是討厭這一點。”

“真的?”

“是啊。”剛邁入老年的婦人撇嘴點頭後,又微微偏頭,“只不過呢,有一點讓我有些擔心。那孩子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我怕她會少了年輕女孩應有的活潑。要是她不規矩,我也會頭疼,但是她太乖了,我甚至覺得叛逆一點也不為過。中道老師,如果您方便的話,請帶她出去玩。”

“我?可以嗎?”

“當然,中道老師我放心。”

“唔。那麼,下次我帶她出去好了。”

“請您務必這麼做,我想她一定會很高興。”

禮子的話似乎告一段落了,正晴再度伸手拿玻璃杯。這段對話並不枯燥,因為他正想多瞭解雪穗。然而,他認為禮子似乎不完全瞭解自己的養女。唐澤雪穗這個女孩,既不像禮子認為的那麼守舊,也不會太過乖巧。有件事令他印象深刻。七月的時候,像平常一樣上完兩個小時的課後,他喝著送上來的咖啡,和雪穗閒聊。當時的話題必定與大學生活脫不了關係,因為他知道她喜歡聽這個。

他們閒聊了五分鐘後,有人打來電話。禮子來叫她,說是“一個英語辯論大會辦事處的人要找你”。

“哦,我知道了。”雪穗點點頭,下樓去了。正晴把咖啡喝完,站了起來。

他下樓的時候,雪穗正站在走廊上的電話架旁說話,表情看起來有點凝重。但當他向她打手勢,表示要回家的時候,她笑容可掬地向他點頭,輕輕揮手。

“雪穗真厲害,要參加英語辯論賽。”正晴對送他到玄關的禮子說。

“是嗎?我完全沒聽她提起。”禮子偏著頭說。

離開唐澤家後,正晴進了四天王寺前站旁的一家拉麵店,吃遲來的晚餐,這已經成為他每星期二的習慣。他一邊吃著餃子和炒飯,一邊看店裡的電視,但不經意地透過玻璃窗向外看時,正好瞥到一個年輕女孩快步走向大街。正晴頓時睜大了眼睛,因為那不是別人,正是雪穗。

會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