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蒼轉眸朝穆風笑笑,面色微微一深,並未言話。
則是不久,那帝王車駕便已全然靠近,而後停歇了下來。東臨蒼穆風等人稍稍前行幾步,目光朝那最前的車駕注視,隨即片刻,有侍人極為恭敬的朝車內道:“皇上,獵場到了。”
這話一落,車內便揚來了一道輕應,侍奴不敢耽擱,急忙小心翼翼的將車簾撩開,而後,一抹滿身幹練玄衣的男子,緩緩自車中下來。
那人,身材依舊高挑頎長,面容俊然,墨髮也是高高而束,頭頂那隻嬌小玲瓏的金冠也是極為別緻,只是那面色,卻是略染隱憂,似是疑慮微浮。
“拜見皇上。”
正這時,在場之人紛紛朝那人行禮,那人這才稍稍斂神一番,緩緩抬頭,目光朝在場之人掃了幾眼,低應一番,隨即眼風又突然掃到東臨蒼等人,那張俊容上的笑容,終是頃刻之間染上了幾許。
“此番狩獵,衛王也邀皇上了?”東臨蒼並無太大恭敬,猶如老友相見一般,朝百里堇年溫潤出聲。
百里堇年略是無奈的點頭,“皇弟說今日狩獵,我大英世家公子云集,不便缺席,朕便來了。”說著,目光微微一動,掃見了鳳瑤,瞬時,他面色也稍稍一緊,頓時快步上前站定在鳳瑤面前,緊著嗓子道:“昨夜一別,倒無法尋得瑤兒姑娘蹤跡,此番突然再見瑤兒姑娘,在下懸著的心,倒是終於可以落下來了。”
他再度不曾在她面前以‘朕’自稱,態度也極是平和良善,並無半點的君王威懾之氣,說著,也不待鳳瑤回話,他似有問不完的話題一般,緊著嗓子再度出聲,“前夜瑤兒姑娘落水,後來去哪兒了?身子可有受傷?怎昨夜朕差人大肆尋你而不見蹤跡,今日你又突然出現在此了?”
他似是渾然未察覺到周遭之人一般,徑直朝著鳳瑤問話,且那緊然語氣中夾雜的關切之意也是展露得淋漓盡致。不得不說,他如此態度與模樣,一旦再度被有心之人大肆傳出,她姑蘇鳳瑤啊,定是要與這百里堇年再度捆綁一起,炸出些桃色訊息來的。
鳳瑤心有牴觸,著實不喜被這百里堇年如此殷勤對待。畢竟雙方都是精明通透之人,是以,有些戲即便做得極為逼真,也終究是虛假的戲罷了。
“多謝皇上關心,我前夜落水之後,便朝岸邊鳧水而去了,後見周遭之處拼殺四起,心有震撼與驚愕,亂場之中,被周遭奔逃的人潮擠走了而已。”鳳瑤默了片刻,淡然平寂的道了話。這話雖也是一片虛假,並無實處,但終還是無心與這百里堇年多編謊言。
奈何這話一出,百里堇年仍是面露關切,薄唇一啟,再度刨根問底的道:“前夜,瑤兒姑娘被人群擠到哪裡去了?可有受傷?”
鳳瑤眼角微挑,面色淡漠,心思搖曳而起,待得思量片刻,正要言話,卻不料後話未出,不遠之處頓時有道熱絡邪然的嗓音揚來,“各位既是到了,怎不入獵場來呢,本王還在獵場內等著盼著呢。”
這話入耳,鳳瑤下意識噎了後話,倒覺這話著實來得及時,恰到好處的解了燃眉之急。她目光循聲一望,意料之中的瞧見了衛王那張風月笑膩的臉。只是不得不說,遙想當初花謹也是喜歡風塵之人,但那花謹啊,卻獨獨沒這衛王身上那得瑟威儀的氣質,想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花謹並非能威懾人之人,而這衛王啊,則是野心磅礴,便是連他面上那柔膩邪肆的笑,都略微像是虛浮表面,又像是笑裡藏刀,令人稍稍一觀,著實不喜。
這時,百里堇年終是將目光從鳳瑤面上挪開,凝在了那不遠處踏步迎來的百里鴻昀。
東臨蒼與穆風神色微變,而後斂神一番,雙雙朝衛王出言客氣的喚了一句。
衛王輕笑,目光朝東臨蒼與穆風掃了掃,忙道:“東臨公子與穆公子都來了,卻在這裡與皇上開小灶談話,莫不是有什麼要緊之話要揹著本王與皇上說?”說著,眼角挑了挑,“又或者,在說本王壞話?”
這話無疑是說得直白,饒是東臨蒼這般淡定從容之人,待聞得這話之後,也忍不住稍稍的抽了眼角。
衛王風流成性,邪肆張揚,如此浪蕩之人竟還能在國都立足,自然也是有太上皇或多或少的照著。只是,此人城府終歸不是太深,行事略微魯莽,虛浮表面,就如此際這話,無疑是戲份太足,參與感太強,活生生的掐斷了所有圓滑之意,弄得人極是尷尬呢。
“衛王誤會了。在下與穆兄以及皇上不過是前後腳抵達罷了,是以便等著一起,準備一道進得獵場。”待得沉默片刻,東臨蒼平緩無波的回了話。
這話一落,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