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目光也將幼帝面上那幾個赤紅印記打量了片刻,低沉而問:“徵兒臉上的這些印記,從何而來的?”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幼帝似是這才突然想起臉上有東西,他頓時目光一顫,臉色發白,整個人竟開始突然間發抖開來。
他來不及說話,目光緊張躲閃,袖袍中的手也急忙伸出不住的在臉上胡亂擦拭,似要將臉上的皮都全數擦下一般。
鳳瑤心底越發的陰沉,一股股怪異之感也越發的翻騰。
“徵兒,臉上的紅印從何而來?”她強行按捺心神,再度低沉沉的問了一句。
待得這話一落,幼帝整個人僵在原地,便是擦拭臉的手,此際也僵著不動了。
這其中,定是有事。
若是不然,自家這幼帝又如何會這般驚慌失措!
鳳瑤心底瞭然,目光緊緊的鎖著幼帝,“說。”
幼帝渾身再度應聲而顫,似是嚇得不輕,整個人臉色發恐發白,眼見鳳瑤面色越發一沉時,他猶豫片刻,才緊著嗓子道:“阿,阿姐,徵兒,徵兒臉上的這些紅印,是,是……”
話剛到這兒,他突然噎住,整個人似是急得不行,忙抬眸朝惠妃望去。
鳳瑤將他的反應全數收於眼底,低沉而道:“徵兒,說。”
這話一出,幼帝渾身再度一顫,落在惠妃面上的目光也越發焦急。
僅是片刻,惠妃戲謔諷道:“皇上臉上的這些印記,是本宮印的,怎麼,本宮的皇兒不在身邊,皇上又對本宮極好,本宮自得將她當做兒子來寵。他那臉上的印記,是本宮拿胭脂描的,不過是因皇上在本宮的妝盒裡發現了胭脂,心生好奇,本宮念他好奇,便為他玩笑的畫了幾筆。”
是嗎?
這話入耳,鳳瑤自是不信。
曾還記得,往昔這惠妃一直活在後宮爭寵爭位之中,便是連她的親生兒子贏易,也不過是她握在手裡爭權奪勢的棋子罷了。
是以,她連她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在意,更不會寬厚以待,又怎會對待她雲鳳瑤的幼弟如此親暱靠近!
思緒翻騰,鳳瑤心生冷冽,再看幼弟落在惠妃面上的目光瞬時由焦急變為感激,鳳瑤眉頭也終歸是皺了起來,隨即朝惠妃森冷而問:“本宮準你說話了?”
惠妃一怔,隨即勾唇一笑,鄙夷冷諷的道:“長公主倒是好生威風,縱是長公主一手遮天,權勢在握,但長公主也莫要忘了,這天下是皇上的,皇上用眼神是以讓本宮如實以告,本宮,自然得聽皇上的呢。畢竟,長公主再厲害,也不過是臣,這大旭江山,只有皇上一位君呢。”
鳳瑤冷眼觀她,“如此說來,惠妃是仗著有皇上親近,便在本宮面前有恃無恐了?”
惠妃冷笑一聲,“長公主如此兇狠,本宮豈敢有恃無恐。長公主連皇上都敢說,敢罵,敢使眼色,雖明著是讓皇上當皇帝,明著是在捧皇上,但實際上,長公主才是大權在握,生殺予奪之人,甚至連皇上無論行何事都要看你臉色。”
說著,嗓音一挑,越發膽大鄙夷的道:“想必皇上在你眼裡,不過是讓你名正言順把持朝綱的傀儡罷了!而今,皇上不過是穿了本宮做的一件袍子,長公主都要發怒,若當真如此,長公主幹脆將皇上徹底拴在他的寢殿,不讓人見任何人得了,也乾脆將本宮的性命拿去,讓本宮下去陪先帝得了,如此,自也不會干涉到長公主你一手遮天的惡舉!”
冗長的嗓音,鄙夷十足,冷諷十足。
但這般尖酸刻薄的話,無疑是在刻意的挑撥。
幼帝臉色越發的白得厲害,整個人僵在當場,待得片刻,他突然極是堅定的,穩住了顫抖的身子,隨即唇瓣一啟,極是低沉的朝惠妃出了聲,“惠妃莫要胡言,阿姐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朕好。”
低沉的嗓音,無疑是超出了他稚嫩年紀的淡定。
惠妃冷哼一聲,朝幼帝望來,“本宮這條命,本就該早日隨著先帝去了,便是此際被長公主殺了,也無恙。只不過,皇上你還小,有些事,你許是並不明白,但你務必要記住,而今這大旭江山是你的,該作威作福之人,也該是你,而非這長公主。再者,長公主何曾為你好了?你不願坐那帝位,她逼你坐。而待你坐上帝位後,便將你權勢徹底架空,甚至連你穿一件本宮親手所制的衣袍,都是不可。如此,皇上啊,她那裡是在為你好,她明明是將你當做傀儡,明明是將你當做她獨攬大權的墊腳石罷了!本宮死不足惜,但皇上你,可莫要被她矇騙了,有朝一日,若皇上能翻身,便望皇上召回你那遠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