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帶恐懼,“你不用再把毒針對著本宮了吧?馬車外都是胥將軍的人。”
“殿下真會哄人,我一把毒針放下,估摸你就會大喊救命。我這邊才二十多個人,而你的侍衛有六十餘人。”掀簾子一看,墨紫的左手朝太子的脖子又湊了湊,“還有那些大求騎士,一個不落護你的駕呢。殿下跟我說說,為何他們跟你進城?”
大求人已經換了大周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兵器不見了。
“本宮原本答應帶他們入城。”太子望望墨紫,“跟你說實話,本宮真沒有半點和大求勾結的意思,就是收了那群人一大筆好處,讓他們能做些買賣罷了。”
“殿下說這話,以為我會信?”不過,倒像是這個好色的蠢蛋會做的事,“我不信,皇上就更不信了。如今正值非常時期,已經抓了個禮王,若太子再帶著大求人入城,說不準就定個同謀。”
太子承認她說得不錯,“但本宮確實沒說謊,只當他們是生意人,想販些絲綢茶葉回去。”聽她冷笑,又補充,“還有鐵。”
“殿下是未來大周國君,竟然允許敵國偷買自己土地上的資源,難道不曾想過這是在喂他們野心和實力,有朝一日會被他們打過來麼?”說他蠢,那是恭維。
“他們就那麼幾十人,能偷回去多少鐵?再說,我們大周又有多少礦山?那一點點算得上什麼?”太子還挺有理,“本宮不幫他們,也會有別人幫。”
“你可真有出息。”墨紫嗤笑一聲。
“宋墨紫,你給本宮小心說話。”他會記住的。
太子把這些大求騎兵說成商人,也許他真是如此認為,但墨紫卻把對方瞧得很清楚。他們都穿鐵甲,如今外面加了外衣,仍鼓鼓囊囊顯得結實。蒙巾下眼神幾乎一模一樣,跋扈強橫不可一世。
“什麼商人穿甲蒙面全副武裝?”她倒要問問。
“那些只是保護商隊衛士,暫時住在我行宮裡。宋女官你想得未免太多。大求在向玉陵開戰之前,上都四處有大求商人,武士,甚至來求學的書生。本宮以為父皇視大求為敵有為偏頗,玉陵彈丸之地,若是我大周先動,這塊肉哪裡輪得到大求。如今,大周該與大求交好,將大求人趕出大週一點都不明智。大求兵強馬壯,真打過來怎麼得了?”太子面上露出一絲恐慌。
墨紫瞧著他,心中嘆口氣。貪圖小便宜,好色很荒唐,膽子又小得要命,偏偏腦容量還不大。這樣一個人承繼大周,大求人該多高興。不用急著開戰,放任他當幾年皇帝,很快大周就和玉陵一樣軟弱無力,到時再過江打來,不費吹灰之力。
她沒什麼可說的了。
但太子顯然覺得自己性命得保,有些話嘮,“宋女官何必如此?本宮對你頗為仰慕,你若順勢為之討得本宮歡心,正妃的位置雖然給不了你,側妃卻是一句話的事。待我登上大寶,以你的聰慧和才能,封你為後亦有可能。好過你拋頭露面,拿斧頭錘子當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
她不說話,他當她心有所動,繼續呱呱。
車馬行進很快,大概是胥羊知道緊急。墨紫時不時看一眼車外,直到城門在望,才決定讓豬閉嘴。
“太子殿下這般仰慕墨紫,墨紫受寵若驚。只是人貴有自知之明,墨紫不是大富大貴的命,還是本份些好。”當豬頭太子的皇后,不如當尼姑的好。她將手心裡的小弩收了起來。
要說太子笨,這時又很明白,以為自己是男人,總打得過女人,雙手來掐她脖子,並張口要喊。但他才動,就被一股大力衝在車壁上,嘴巴里多了什麼東西。
“吞下去。”
他一睜開眼,雙目鬥雞。小弩是收了,但墨紫右手一柄袖劍,正對他的眉心。他哪裡敢多說一個字,把那東西嚥了下去。同時發誓,今後要再碰女人,一定全身上下要搜個遍。
墨紫放開太子,往後坐,劍入鞘,插進長靴,神情閒淡,“殿下最好別想著等會兒進城就要論我罪什麼的。如果一個月內沒有解藥,你全身筋骨麻痛而死。而且,你就算用嚴刑拷打,我也不會說解藥在哪兒。死,有太子殿下陪著,也算值當。”
“你”太子氣得想殺人。
“殿下不是誇我聰明嗎?我不會以為收了毒針進了城就萬事大吉的。殿下臉上寫得清楚——你給我等著,後頭有你好受的。既然你打算給我好受,不妨由我先讓你不好受。”墨紫將袖子攏好,中規中矩坐回去。
“宋墨紫,你能拖一個月,難道還能拖一輩子?遲早會落在我手裡。”他現在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