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擋面,看不出五官和表情。
“是,是。”周文忙應。
“你跟了我這麼久,該知我為人。一旦我安然上船,珠玉記就是你的了。”元澄聲音比昨日更弱。
“大人向來一諾千金,周文不敢懷疑,只是這轉名……”人都走了,口說無憑啊。
“一個月後,自有人送上地契和官府所發的轉鋪印信,上面會是你的名字。從此,你我再無干系,你好自為知。”元澄乾裂帶血的唇角突現一味淡笑,“墨哥,麻煩你,走吧。”
“謝大人。”周文樂得直咧嘴,縮回手。
幾乎同時,墨紫聽到關門聲。
“說我狠?”她冷冷一笑,“元大人似乎所託非人。”
“你錯了,我若所託非人,恐怕如今已被關回大牢去了。周文此人,雖非良善之輩,卻可以為了利敢冒一時之險。我以珠玉記誘他,他沒得到好處,斷然不會出賣我。況且,他曾幫我賺了不少。我離開南德,一時多半回不來。人不在,鋪子在我名下也是空掛,倒不如給了他。”元澄稍歇一會兒,又說道,“再者,珠玉記沒了我元澄,不久必會成為一家賣女人髮釵的雜貨鋪,又有何可惜?”
墨紫心想,也是,珠玉記的最大貨源沒了,當然每況愈下。周文貪圖眼前利,又急於與欽犯撇清關係,哪會想到遠景。
“大人若不介意,從現在起,我可否稱大人為先生,免得落到有心人耳裡。”車開始顛晃,墨紫預備聽他呻吟。
想不到他盤腿而坐,後背靠著車壁還筆直。
“無妨,墨哥也可直呼元某姓名。”元澄氣弱,聲音始終清晰。
“先生不妨躺下休息。從城裡到我泊船處,快車要走兩個時辰。我這馬車本是拉貨的,不似尋常馬車那般舒適,坐太久骨架就散了。我看先生傷得不輕,還是多躺多睡,保持體力的好。”墨紫沒辦法讓岑二趕慢車,因為約好大家午時出發的是自己,總不能遲到。
“躺下,我就怕自己起不來;睡著,我可能永遠也開不了口。”他不想死,他也不能死,元澄固執坐著,“這軟墊和被子都是新的,墨哥好心思,元某感激不盡。”
這種身體狀況下,還能有敏銳的觀察力,墨紫真是長了見識。
“先生不必謝我。我收了好處,這點小事還是能做的。只要不是以我一船人的命相換,先生若有什麼要求,只管提便是。合情合理的,我必定盡力滿足。”墨紫由衷說道。
在大義上,她這樣的,可能讓人說成狗腿。不過,大義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制度下,對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而言,守了,又有什麼好處?元澄即便是全南德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卻是她墨紫的船客。上了她的船,就共一條命。而且他還答應了,若有意外,就自我了斷,不牽連到她和其他人。
何必對一個命在旦夕的人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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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欺我 辱我 我不忍 第78章 賣身葬父(一)
第78章 賣身葬父(一)
雖然元澄說不躺不睡是怕撐不住這口氣,但墨紫卻明白這時候最好還是別再費神得好,於是便閉口不再與他交談,自己也閉上眼睛養精蓄銳。
她不說話,元澄也靜了。那雙枯槁的手,猶如骨爪,彎曲得僵著。若不是有時他鼻息急重,墨紫還真怕他突然死在車上。
差不多要到城門的時候,馬車驚動一下,墨紫猛睜開眼。
“墨哥,不好了。”岑二伸進腦袋來,“不知怎麼回事,東門前設了卡,排了隊出城,挨個兒檢查呢。”
墨紫皺起眉,當下也不說話,彎身出了車廂,站在馬車上張望。果然如岑二所言,百米處東門口設了兩道卡,不查進城的,光查出城的。
“看來不但封了水路,也要封陸路。”岑二說著,朝車廂努努嘴,“一定是衝那位來的。”
“雖然是衝他來的,但封的不是陸路。如果要繞小路出關,那該封西門和南門。東門是往南德王都的方向,守軍人數未增,手中有人面圖,粗粗比照就放過去,不像盤查得很仔細。”墨紫著眼細微。
“盤查得再粗,咱們要是這麼過去,他們能不看車裡嗎?一看,不就全完了。”就裡面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