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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系越來越頻繁,蘇然有幾次甚至看到了軍事部署之類的機要檔案,這也讓她更加不安,預感到一場巨大的變故正在悄悄逼近。

蘇然想了很多,從她進府到離開,從戰爭到逃亡,她的生命卷軸明明只展開了短短的一角,卻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太陽穴突突地疼了起來,心中煩瑣的頭緒怎麼也理不清,暑氣蒸騰,燥得她把手裡的團扇往地上一扔,一腳踢開。

“管他呢,將來的事情誰知道,沒準老孃會甩你第二次呢!”

扇子顫顛顛地滾出了老遠,最後撞在了一雙白底青面的布鞋上,打了個旋兒停了下來。

秦襄彎腰拾起扇子,撣去了上面的灰塵,望著蘇然無奈道:“怎麼又跟扇子置氣了?”

蘇然一時語塞,但自己任性的姿態被他撞見也不是一兩次了,也沒覺得有什麼難為情的,只是心裡有話口難開,只得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我不喜歡那上面的畫!”

她的臉蛋因激動紅撲撲的,雙眼也蒙上了一層水霧,又氣惱又著急的樣子,秦襄不解,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扇子,是個很普通的宮裝美人折花細嗅的圖案,旁邊寫了兩行舊詩:“年年花落無人見,空逐春泉出御溝。”

秦襄笑了笑,不以為意道:“怎麼有心情嘆起宮怨來了,你還沒嫁給我呢,就這麼迫不及待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蘇然氣噎,狠狠瞪了他一眼,語氣也有些不善:“誰稀罕,就算飛龍真的昇天了,難道雞犬就必須要跟著去麼?”

秦襄的臉驀地沉了下來,扇子在他的手中來回翻轉著,一時語寂,只有知了聲一浪高過一浪。

氣氛漸漸僵硬,蘇然說完就後悔了,眼神也變得有些侷促。秦襄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他走到蘇然身邊,牽過她的手往家裡走,輕語道:“上回剩的化瘀膏你還收著麼,找來給我擦上些,背上的舊傷復發了。”

夕陽照在他的身上,投落下長長的影子,蘇然一言不發地走在他的陰影之中,看他的肩膀比以往瘦弱了許多,又想起他最近日夜操勞,連個整覺都睡不好,不由嘆息了一聲,方才的衝動也都化為虛無了。

雙方都有意粉飾太平,說起了無關緊要的瑣事,好像剛剛的僵持不存在似的。

屋內,悶熱的令人窒息,昏暗的燭光只照亮了周圍一小圈。

蘇然輕柔地替秦襄抹著藥膏,他的背上腫起了一片。

“這是第三次復發了,再這樣下去要留下病根的。”蘇然抹好了藥,輕輕吹著。

羽毛輕拂過般的細癢和涼涼的藥□□織在一起,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秦襄捏緊了拳頭,腰背挺得筆直。

蘇然注視著他肩頭的一處舊傷,陷入了回憶,那還是那年他們在鬼沙海里逃亡時留下的,如今傷口早已長出了新肉,在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疤中已經不甚顯眼了。

“我們就這樣過下去吧,這裡是個世外桃源,我們可以做對平常夫妻。”終於,蘇然鼓起了勇氣,把長久以來壓抑在心口的想法說了出來,儘管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哀求。

雖然是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但蘇然相信秦襄能夠理解。

窗外的夕陽收起了最後一絲光輝,秦襄久久沒有回答,蘇然知道這陣沉默代表著什麼。

“嗨,瞧我最近總是胡言亂語的,恐怕是節氣到了,心裡煩躁。”蘇然迫不及待地打斷了尷尬的氛圍,強顏歡笑了起來,她不知道自己心中那份顫抖的恐懼是什麼。

“是了,最近氣候多變,這麼悶,怕是要下雨了,”秦襄也笑著附和,他順手揉了揉蘇然的小腦袋瓜,捺了捺她發跡線上細碎的柔發,“在家若是悶了,就出去逛逛,這些天忙,冷落你了。”

“嗯,不用擔心我。倒是見你總是食不下咽的,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說到這裡秦襄的臉色又有些凝重,他避著眼睛揉了揉眼角,嘆氣道:“從這裡運出去的稻種,在外面種了一輪,收成都不好。”

蘇然知道秦襄在外面發展著自己的勢力,她也從不過問,只是說到這一茬,倒讓她想起了一件事。

“你還記得我們在新倉碼頭租賃了一間貨倉麼,早先我在裡面存了許多糧食,少說有七八十石,都是春草園裡出產的。只是這一批時日有些久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芽。”

秦襄聽了後倏地站了起來,興奮地在屋內來回踱步,也不知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頓住了腳對蘇然大笑了起來:“然然,你果然是我的福星啊!”

蘇然垂著眼笑了笑,似乎並不將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