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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還是那個程曦,會在閒暇的下午教林鬱游泳,會在匆匆告別的之後朝他溫柔地微笑,揉揉他的頭髮,也會在深夜上床時候小心翼翼,用不會吵醒林鬱的力度輕吻他臉頰。紐約快要下雪的時候,程曦接到一封信。那時候林鬱正坐在壁爐前面看書,地毯被火光照得溫熱,碟子裡擺著中式的點心。林鬱聽見程曦叫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起頭。程曦的眼睛裡似乎藏了什麼東西,但轉瞬即逝。他說:&ldo;小魚,你願不願意和我去見一個人?&rdo;&ldo;什麼人?&rdo;&ldo;秦夫人。&rdo;-到香港的時候,正好是凌晨。這是一座不下雪的城市。程曦上次來這座城市的時候,還是被秦夫人關起來的時候了。但這次見面卻不是在秦家老宅,而是在秦夫人名下的一處別墅裡。印象中,秦夫人不是喜歡養花的人,這棟房子卻有著規模頗大的玻璃溫房,裡面長滿了不知道是雛菊還是什麼的草花,是淺粉淺白色,與外面肅殺的氣氛儼然是兩個天地。秦夫人坐在落地窗前,看著玻璃溫房,房間裡明明很暖和,她的腿上卻蓋著毯子。程曦一進房間,她就感覺到了。&ldo;來了?&rdo;她說著,轉過頭,卻沒看見意料之中的那個人。而站在門口的青年,比半年前愈加挺拔,似乎早已在異國他鄉紮根,假以時日,必將長成枝繁葉茂的大樹。&ldo;小魚在睡覺。&rdo;程曦簡短解釋:&ldo;轉時差。&rdo;&ldo;哦。&rdo;短短半年時間,她卻憔悴許多,大概是不再獨攬大權的緣故,原本總是高高盤著的頭髮也放了下來,身上披著柔軟披肩,如果不是依舊出眾的美貌和眉眼之間那份殺伐決斷的英氣,大概會被錯認成另外一個人。&ldo;就等晚飯時候再見吧。&rdo;她仍然是習慣自己做決定:&ldo;你飛了那麼久,應該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rdo;這樣乾脆利落的作風,讓人連關心地問一句都不能。-林鬱站在門口,有點緊張。&ldo;其實我算過,我從小到大遇到的人中,能接受我性格的大概在千分之三,&rdo;他絞緊了手上的袋子,跟程曦解釋:&ldo;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相信資料的……&rdo;&ldo;沒關係的。&rdo;程曦帶著笑拍了拍他肩膀:&ldo;結果並不重要。&rdo;門開啟了。&ldo;夫人請兩位進去。&rdo;出來的是老林。林鬱侷促地看了一眼程曦,後者牽住他的手,走進了房間。秦夫人仍然是上午時的姿勢,聽見聲音,轉過身來。她調查過林鬱,家世清白,出類拔萃,只是性格孤僻,好在並沒有太大的攻擊性。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她一直沒有看過林鬱的照片,今天,還是第一次見。&ldo;你就是林鬱吧?&rdo;她對著林鬱微微點頭。林鬱緊張得有點結巴。&ldo;是……是我。&rdo;他看了一眼程曦,事先背的介紹詞忘得差不多了,茫然地把手上的禮品袋往前遞:&ldo;這是……禮物。&rdo;秦夫人勾了勾唇角,推動輪椅,朝林鬱靠近。程曦驚訝地皺起了眉頭。他早上和秦夫人那一面見得匆忙,並不知道她其實是坐在輪椅上,以她的性格,不到身體壞得不行,是絕不會願意坐輪椅的,港媒向來無孔不入,竟然漏過這麼大的新聞。林鬱按捺住了想往後退的衝動。還好,眼前的中年婦人,雖然長著帶侵略性的美貌五官,和嚴肅冷漠的神情,但她嘴角勾起來的時候,其實和程曦是一模一樣的。-林鬱在這裡住了三天。林鬱沒有再見過秦夫人,倒是程曦,在三天後的晚上,被叫了過去。當時天已經黑透,坐落在半山的別墅裡燈光昏暗,花房裡卻燈光通明,隔了落地玻璃窗,仍然可以看見那裡面茂盛的草本植物,花開得正燦爛。程曦陪她靜靜坐了一會。說起來,母子之間,倒難得有這樣平靜相處的時刻,不是程曦刻意疏遠,就是她想要囚禁程曦,這還是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沒有各懷心思地坐在一起。&ldo;多久了?&rdo;程曦忽然問她。她看了一眼程曦,才意識過他問的是自己的病。&ldo;不久,年前才知道的。&rdo;她側過臉看花房,嘴唇蒼白:&ldo;常見病而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