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浩這幾年如一日,堅定不移地想要脫單,只可惜方向好像有一絲絲詭異,餘澤仔細琢磨了下,“我有時候都在懷疑,徐志浩想釣的到底是妹子還是基佬。”謝訴挑眉,“怎麼說。”“徐志浩看起來就有點gay。”謝訴追問:“哪裡?”在餘澤眼裡謝訴又紅又正的,不敢跟他科普太多,就含糊地笑笑,說自己隨便說的。謝訴點點頭,倒是沒糾結於此,隨口安慰了餘澤兩句下個月還有機會,然後拿起手機開始刷朋友圈。今天朋友圈滿屏都是推免截圖,其他人根本不敢說話,謝訴一邊刷著,一邊跟餘澤說誰誰誰保到了上交,某某某去了武大……餘澤啃著個蘋果,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說著說著,謝訴突然“咦”了一聲,“他怎麼去了t大。”餘澤又咬下一口蘋果,隨口道,“誰啊。”心裡還閒閒地想,法學保研一般不會有人選擇t大的吧?“你不認識,不是我們院的,一個土木的大學霸保研去了t大……哦,前幾天我們在樓下見過一次,高高帥帥的那個,有印象嗎?”有,簡直不能再有了,那是我男朋友。餘澤嘴裡的蘋果滋生了點酸味,蔓延在口中,他急切地把沒嚼完的蘋果給嚥了下去,“有啊。”他的聲音其實有點不穩,不過謝訴專注在手機,並沒有察覺這一點點的異樣。“他t大複試表現不好,我本來以為他要去東南或者浙大呢,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大神,完全不帶注水的。”“有這麼厲害麼?”餘澤想著這蘋果真是太酸了,虧店家還吹出了花,下次一定得換家買。算了,蘋果吃多了牙酸,還是買香蕉吧,甜些。“來,給你看看。”謝訴把手機遞給餘澤,“感受一下大神的風采,我們院都有好多小女生暗戀他。”餘澤把蘋果放在桌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過手機一看,謝訴已經把介面點進了晏未泯的朋友圈,最上面一條就是一張截圖,圖上的字不多,一眼就能看完,幾個稀疏尋常的字組合在一起勾勒出了某個人前方的路。配字是——“明年上海見。”餘澤覺得自己的手有點僵硬,憑著身體本能把手機還給謝訴,謝訴還在繼續說,“不繼續看看?下面他得獎的資訊。”餘澤搖搖頭,剛才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不妨礙他看到晏未泯朋友圈裡很多他沒有見過的東西。掏出手機,點開晏未泯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條還是跨年時候他們一起看煙花時拍的夜空,時間是1月1日,然後從1月到9月這幾個月裡,晏未泯的朋友圈在餘澤這裡缺失了。事實很明顯,晏未泯分組將餘澤排除在外。一個大學生能拿到的成就是有限的,不管是保研還是獲獎拆開細細一看也不過如此,但這些都是組成晏未泯這個人的一部分,而晏未泯選擇了遮蔽餘澤。餘澤目睹過晏未泯一切龜毛的缺點,但卻無從得知晏未泯輝煌之時的風采。餘澤捏得太過用力,手指被手機側邊膈得生疼,握了會才想起來放開,手指上已經被壓出了一道白痕。餘澤盯著手機發呆,他自己一副頹頹廢廢的樣子,晏未泯大概也沒有信心跟他攜手走下去。餘澤不問,晏未泯也不說,站在在大四這個交叉路口,沒有約定未來的兩人即將漸行漸遠。 徐志浩最近愛上了研究玄學,先是說餘澤之所以找不到工作的原因是微博名不夠吉利,餘澤聽了覺得有點道理,狠下心開了個會員把暱稱改成了“餘澤月入十萬”。過了幾天,徐志浩又挑剔說餘澤的頭髮太長,給面試官的印象不好,還沒開口就輸了。餘澤算了算,他從六月開始就沒有理過發,現在頭髮都長過了耳朵,看上去確實不像個正經的求職人,於是他摸到學校旁邊的理髮店提升自我形象。這家理髮店是餘澤的定點理髮機構,不管剪得多差餘澤的初心就沒有變過。理髮店規模不大,卻還有個公眾號,餘澤提前在公眾號上問了下有沒有空位,那邊秒回,有的,來吧。等進店一看,何止是有的,整個店就餘澤一個客人。幾個月不來,理髮店又換了一批人,一眼看過去都是生面孔。洗完頭出來坐到位置上等了會,理髮的老師才姍姍來遲,他打量了餘澤幾眼,伸出兩根手指捏起餘澤的一撮頭髮看了看,放開之後還搓了搓手,問餘澤,“你這頭髮是染過黑嗎?”餘澤從鏡子裡看了他一眼,“怎麼?掉色?”理髮師:“……”理髮師:“這倒沒有。”餘澤的要求很簡單,剪短一些就行,焗染燙統統不要。理髮師操起剪刀在餘澤的頭旁邊轉了一圈,又問:“帥哥,你以前是自己剪的嗎?”餘澤:“沒啊,在店裡剪的。”“那還剪成這樣?”“哦,可能是那個小哥技術比較差吧。”餘澤說。理髮師覺得找到了話題,繼續問,“是在哪家剪的?這麼爛。”餘澤從鏡子裡看著理髮師的手上下忙碌,抿了抿嘴,“哦,就是這家,我記得是7號吧。”空氣突然尷尬了一下,理髮師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表情特別複雜,餘澤則是開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