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忽然覺得有點哭笑不得,她又不是腦子進了水拎不清楚,一般人命都差點保不住了,還會在意這種事情嗎?
可是魏明曦又轉念一想,覺得又著實不怪高昊和孫小樓,她剛才的行為在一般人眼裡的確有些欠缺妥當,畢竟他們可看不見她能看見的東西。
思及此處,魏明曦不由得抿起嘴衝著二人笑了笑。
高昊被魏明曦的笑給晃了晃眼睛,也顧不上計較剛才對方差點打了自己這件事,畢竟就是人家真的想打他,他也得受著。
“你還好嗎,要不要我們送你去縣醫院看一看?”
他追問道。
魏明曦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堅稱自己沒有大礙,只要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她再三堅持,高昊和孫小樓兩人又打量她除了面色有些不好之外的確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便再也不好堅持,只好提出要送對方回家。
魏明曦依舊是拒絕,“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大男生送我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太好吧。”
高昊撓了撓頭,覺得魏明曦說的沒錯,又想起魏明曦和孫小樓家是鄰居,於是便退一步,“那好吧,你不是和孫小樓住隔壁嗎,我讓小樓送你回去,放心一點。”
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這回魏明曦沒有再拒絕,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輕道,“好。”
“……今天的事情,”高昊忽熱出聲叫住正準備轉身跟在孫小樓身後一齊離開的魏明曦,低沉下聲音道,“真的很對不起。”
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一直梗在高昊心裡,他原本以為魏明曦醒來之後會提起這件事,打也好、罵也罷,他都做好了一應受著的準備,卻沒想到從剛才起對方就壓根沒有提起這件事情的意思,彷彿全然忘記了一般,所以他只能主動提起。
聽了高昊的話,魏明曦歪了歪頭,似乎在思索些什麼,過了片刻才做出反應,向著高昊的方向走了過來。
她深深地看了面色凝重的少年一眼,忽然抬起了手——
從高昊的肩膀上拿下來了一根水草。
少女捏著手中的水草,輕聲道,“你們救了我的命,今天的事情我就當沒有發生過,我不會說出去的。”
說完,魏明曦轉身抬腳就走,徒留高昊一個人還站在原地愣愣出神。
走到一半,魏明曦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事情一般忽然轉過頭來,衝著高昊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對了,你晚上最好不要在河邊走。”
……
……
如果說投胎是一項技術活,那麼魏明曦可以打包票,她一定是技術不太好的那一種。
天曉得她在人世間飄蕩了幾百年才找到一個投胎轉世的機會,居然還沒有出生就被人用一塊玉佩給鎮住了,還一鎮就是十八年。
要不是方才千鈞一髮之際她感應到了危險強行震碎了玉佩,還不知道要被鎮到何年何月,哦不,更準確的來說是她可以直接著手去找下一個投胎的機會了。
說來也真是可憎,她和命理玄學、陰陽鬼道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平生最為擅長的便是為旁人看氣改命、降鬼除煞,卻不曾想到輪到自己的時候竟也被人改了命數,而她卻連那人究竟是何身份也無從知曉!
魏明曦方才看過了,她這一世本該是頂好的命格,出生於富貴人家,家庭和睦,一生順遂,卻生生被人截斷了氣運改了命,叫她家破人亡、所遇非人、命途多舛。
更可恨的是,那人不僅僅是改了魏明曦一個人的命數,連帶著她一家都受到了波及。
魏明曦雖然沒有見過自己這一世的生母,但她從母親留下來的舊照片中可以看出,她的母親是個富貴長壽的命格,絕不可能死得如此的早,而她的外公外婆都是心善的人,早些年積下了不少善緣,冥冥之中自有福氣加身,縱是過得再不濟,也不會是今日這般困苦的局面。
修行她們這一道,最是講究因果,對方撥亂了如此多人的命軌,定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若不是她的命足夠硬,怕是早就被對方給生生剋死了。
魏明曦當真是想不明白,她與那改她命格的人究竟是有何血海深仇,才能叫那人花費如此大的功夫也要讓她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思及此處,魏明曦的目光也漸次冰冷了下來,她低垂下眼眸望著眼前泥濘的地面,眼底一片晦暗不明的光彩。
良久,她忽然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
她說過,像她們這一脈講求因果,有恩必償、有仇必報,今天對方沒能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