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去幫你偷一個螃蟹。”綠丫忍不住捂住嘴四處張望一下,接著就笑了。秀兒也和她相視一笑,兩人已經來到廚房,張嬸子瞧見她們進來就在那喝道:“綠丫,秀兒現在沒事了,你也該安心了。快些過來瞧著這燉肘子的火。還有,要告訴榛子,讓她怎麼瞧火,別又像上兩次一樣睡著了。”
綠丫忙應了,榛子今年剛十歲,去年才買進來的,聽到張嬸子這麼嚴厲的聲音,登時眼就在那一眨一眨,但那淚總算沒下來。她也算是嬌養的,可惜命不好,爹孃遇上時疫,前後腳三天就死了。辦完喪事,她跟著叔叔嬸嬸過活。叔叔嬸嬸收了她家的財產,轉眼就說家裡多添了一口人,那點產業不夠吃飯的,況且等到大時。總要出份嫁妝。
但要公然賣掉,又怕戳人的眼,若下手弄死,到時留下尾巴總不好。眉頭一皺就起了個不良的主意。說是全家上京城逛逛,等到了京城就把她放在一個廟前。榛子在那等了半日,等不到奶孃,哭起來就被拐子看見,這天上掉下來的衣食哪有不肯要的。哄住了榛子,本想把她賣到窯子的,可不湊手沒賣掉,偏生又賭輸了,索性胡亂把榛子賣到屈家,也算有幾兩銀子。
榛子來這頭幾天,還哭著要尋叔叔嬸嬸,被屈三娘子交給張嬸子,要狠狠打幾頓。虧蘭花在中間攔住,細細問過了,才告訴榛子,哪是尋不到叔叔嬸嬸,而是她叔叔嬸嬸,故意把她丟掉,不然總有幾個人跟隨,怎麼會放到廟前頭。
榛子開頭還不信,求蘭花出去問,蘭花讓張諄出去瞧過,說街上再無尋人的招子。榛子這才信了,到這時候,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也從眾做起活來。
只是畢竟年紀小,又從小嬌養,比別人都貪睡些,每回瞧火都熬不住瞌睡,已被張嬸子說過好幾回了。
綠丫見榛子又低頭,心裡不由嘆氣,生於有錢人家又怎樣,沒了爹孃,自己轉身就被故意丟掉了。綠丫上前對榛子壓低聲音說:“你要怕睡著,就拿一塊姜在手心,擦擦就好了。”
榛子揉揉眼睛,把淚水揉下去,才抬頭對綠丫笑笑。綠丫剛要和她說話,老王已經走進來:“等會兒相公娘就帶新人來了,你們啊,也都各自見見,免得以後住在一個家裡,還不認識。”
第18章 傷心
看來前面的事已經搞好了,綠丫忙拉起榛子的手,和眾人站在一起等著屈三娘子帶人進來。張嬸子把手裡的大勺往鍋裡一扔:“什麼阿物,也值得去見一見,不過就是生個孩子,這世上的女人誰不會生?”說完張嬸子就懶懶地坐到那。
老王聽了這麼幾句,也不敢回張嬸子,只是走到門口等著屈三娘子過來。
外面已經傳來屈三娘子的笑聲:“妹妹你可要當心,你肚子裡的,可是爺的心肝寶貝疙瘩,千萬別摔了。”這妝似關心的話聽的人卻不寒而慄。張嬸子的眼橫向老王:“我還以為,你伺候的人轉了性呢,誰知這麼一聽,還是那陰狠毒辣的性子。以後啊,有好戲瞧了。”
除了年紀實在太小的那幾個,廚房裡的人都聽懂了,齊齊往外望去。屈三娘子已帶著小寡婦走進來,瞧見廚房裡的人都在那等著,故意笑了笑:“說起來呢,有規矩的人家,納這麼一個人進門,也不需要人磕頭的,可你們也都知道,我們這家裡,從來都是沒規矩的,我又是個和氣人,你們就都過來見見,這頭也就不用磕了。”
小寡婦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今兒這場,算是輸的乾乾淨淨,偏偏為了肚裡孩子,還不能去別的地方,只得答應屈三爺,先住進來,以後的事等生了兒子再說。一想到此,小寡婦就摸住自己肚子,等生了兒子,再把銀錢攏到手上,那時,你才曉得我的厲害。
屈三娘子滿臉不屑地瞧著小寡婦,還想翻盤,呸,連這頭一陣都撐不過去。有了肚子正好,自己就當借她肚子生個孩子,等兒子落地,有的是機會收拾。屈三娘子心裡算定了,這才瞧向小寡婦:“說起來,還沒問過你姓什麼呢,以後也好稱呼。”
別人家娶妻納妾,都是從男人稱呼的,小寡婦聽的又是一口血要吐出來,老王已經道:“相公娘,聽說她姓吳。”
“姓吳啊,這好,以後你們見了就稱一聲吳娘子吧。”不等小寡婦開口說話,屈三娘子已經把稱呼定下,又對張嬸子道:“張嫂子,這是新人,你也來見見。吳妹妹我可和你說,要真論起和爺的情分來,我們真是誰都趕不上張嫂子呢。”屈三娘子滿臉假笑,口卻不停在那和吳娘子介紹。
吳娘子瞧一眼張嬸子,見她年紀大約四十來歲,想起屈三爺說過的話,忙捧了肚子要過去:“張姐姐嗎?爺和我說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