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男僕便將胡斐抬至澡池旁的一處大片泥漿窪地,連人帶著擔架放在地上。胡斐方一靠近,便聞得泥濘裡散出濃郁藻類味道,混合著多種難以嗅辨的藥草與異卉香氣,鼻子聞來甚是嗆辣,然辣裡帶甜,甜中生香,真不知這大片泥漿,卻是用了多少種的怪異藥物給融合出來的。
胡斐見兩名白衣少女逕自帶著二個男僕轉身離去,自始至終,竟沒與這六名身著粗布麻料的少女對過一眼或是說上半句話,心中不禁大覺奇怪,難不成她們聖毒門裡的人,彼此間向來都是這麼疏離的麼?再看這六名少女時,卻見她們臉上秀眉微蹙,神色中竟是帶著一股不屑的厭惡表情,對於四人的進來離去,便似瞧著空氣一般。
待得那兩名白衣少女帶著兩個男僕相繼出了屋外,澡堂中的六名女子方始回覆神色,各人吁了口氣,似乎是在說著:‘這幾個討厭的人終於都走了。’接著便見她們臉上竟現出了笑容來,圍著胡斐身子或蹲或跪,七手八腳的就來解開他身上衣衫釦子。他先前給剝去了衣物泡在大鐵鑊裡,醒來後身上衣衫已被換了去,這時身上穿的卻是尋常莊稼漢子帶有一排扣子的長衫與繫帶長褲,這類衣物料子極是粗糙,用途只在耐穿而已。
胡斐見幾個少女嘻嘻哈哈的動手解他釦子,嚇了一跳,嘴裡急問:“喂喂,你們要幹麼?”右首一名少女噗哧笑道:“脫你衣服啊,你看不出來麼?”胡斐伸手東擋西拒,啊啊直叫:“脫了衣服幹麼?喂喂。。。。。。褲子要掉了。。。。。。要掉啦。。。。”他後頭少女笑道:“不脫衣服,怎麼幫你全身抹藥啊?啊。。。。你別亂動呀!”
胡斐慌亂中兩手亂揮亂撥,卻是無意中碰到了少女們的身體,大驚下忙縮回了手,急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他聽少女說是要幫他身上抹藥,正是病人遇大夫,怎麼說,怎麼做就是了,當下便不好再做抗拒,但要任由少女們將他身上衣物給褪了個光,眾目睽睽下,畢竟不是味兒,只得說道:“那你們將我身子翻過了身去再再褪了去罷?”左首少女笑道:“你這麼大的人,難道竟也害羞?”
胡斐苦笑道:“我年紀雖是比你們大上許多,但又未成親娶媳婦,這般赤身露體的呈現,未免過於不雅。”少女們聞言譁然大笑。蹲在他右首旁的少女笑道:“敢情你還是個童子呢?跟你說,這般幫著病人塗抹治療,咱們幾個可說是駕輕就熟,什麼江湖上的大俠客、大英雄,只要毒質入骨,要想續得性命,便須經過這道療程。”
胡斐道:“原來如此,卻是我少見多怪了。尊師‘聖手藥王’療法雖是奇特,但想來總是有著道理的。”那少女卻道:“我們幾人的師父可不是她,你可別謝錯了物件。”胡斐大奇,訝道:“各位難道不是聖毒門的弟子麼?”少女道:“是聖毒門沒錯,可我們門中並非只她‘聖手藥王’了得。難道你沒聽過‘聖手蠶王’麼?”
胡斐啊的一聲,說道:“姑娘們是‘聖手蠶王’的弟子?那那怎地會在‘聖手藥王’莊子裡出現?”那少女奇道:“你進咱們莊子時,難道沒見到大門匾額上寫著‘藥蠶莊’三字麼?”胡斐道:“我給送來時已是三更時分,人在擔架上,因此沒能瞧得清楚。這麼說來,這莊子是蠶王與藥王合建的宅第了?怪不得氣勢不凡。”
他這時身上衣衫已給剝了個光,赤裸裸的趴在擔架上,四名少女舉腳踏入泥漿窪地裡頭,泥深及膝,手裡拿起一旁的大木杵,便在泥漿裡搗動攪拌起來。好一會兒,那泥漿冒起嫋嫋煙氣,一股硫磺味竄了上來,隨即又被各種藥味蓋過,待得氣味混雜,泥濘色澤由淺變深,四人當即用手舀了把泥漿,小心朝著胡斐背上放來。
那泥漿甚是熱辣,胡斐出其不意,身體猛地發顫,呀的一聲叫來。少女齊聲笑出。先前與他說話那名少女笑道:“這泥不又來咬人,不過就是有股熱熱辣辣的藥勁,瞧你卻叫得像個什麼來的了?”胡斐笑道:“若是當真會咬人,那還得了?”兩名少女笑著將他背上泥漿塗抹在背部肌膚上,滑滑膩膩,巧手輕移,順著背脊一路抹將下來。就見六人合力,兩個持續以杵攪拌,兩個舀泥送上,另外兩個則是負責塗抹,果然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
胡斐給這泥漿抹在背上,只覺熱辣滑膩,兩名少女手掌在他背後輕移緩抹,滋味生平未遇,心中不免盪漾,待得兩人手掌移向腿際塗抹過來,當即渾身一陣顫慄,心火急升,直呼不妙,趕緊鎮懾心神,竭力忍耐。那少女笑道:“感覺到麻癢麻癢的是麼?你心火旺盛,便要寧定,也已不是你現下心神所能控制。我師父說,你中的乃是天魔神功裡的‘陰陽冥掌’,非一般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