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狀,那慕容景嶽和薛鵲死時的模樣,不也是這般的似笑非笑麼?如果這些人中的不是七心海棠之毒,那麼世上難道還有其他毒物的死法也是這副模樣的麼?然而這又怎麼可能?那七心海棠極難培植,若是不明栽種方法,那便無論如何種植不起來,二妹還是無意中發覺了栽植七心海棠的怪異妙法,不能以水來澆,非得用酒來使不可,才能成功培育出天下第一毒物的七心海棠。
他想起了聖手藥王那回失言下所提到的七心海棠名字來,聽她當時的語氣,似乎還沒能找到培植七心海棠的正確方法,這時自是無法用這天下第一毒物來加害於人,那麼必是另有其人了。這人是誰?難道是聖手蠶王?這村子裡的人縱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七心海棠的主人,總不至於如此殘忍的全都加害,究竟是誰這般心狠手辣?
胡斐驚魂未定,仔細瞧了桌上豎著的兩根蠟燭,見剛才自己所要點燃的是半截燃燒過的蠟燭,另一根則是相距不遠,但蠟燭卻是全新沒給點過,心中直呼好險,要是沒來瞥見屍體臉上的詭異神情,無論是那一根蠟燭被我點燃開來,只怕這時已是身中七心海棠之毒,成了祠堂裡眾多屍體中的一具,那麼可就死得當真莫名其妙了。
他不敢再拿其他蠟燭來用,亦不敢再逗留片刻,火速退出祠堂,牽了兩童就走,三人直出村外。
如此摸黑走了七八里路,山路崎嶇難行,兩童雖不叫苦,但越走越慢,顯然已是身心俱疲。胡斐伸開雙臂,逕將兩童抱起,一路朝東而行。再行十里來路,遠遠望見北首林間泛出一道火光,心中大喜,當即步履加快,嘴裡呼呼氣喘的一陣疾走。待得來到火光處不遠,這才發覺並非是山中人家所散發出來的燈火,瞧這火光熊熊的星火飛濺,顯然是有人在林中升火烤食來了。他不敢稍有大意,遠遠放了兩童下來,叮囑一番,小心彎了身走去。
胡斐來到近處,放低了身子,輕手輕腳的隱在樹叢間緩慢朝前挺進,就聽得前方兩人話聲響來,滿口川話,嗓門奇大的猶似吵架一般,不用走的過近,便可聽得一清二楚。胡斐蹲下身來,透過草叢隙縫望將出去,就見一個闊嘴大漢拉拔著嗓說道:“真是媽巴羔子的,你瞧人家給的差兒多舒服,要不留在莊裡吃香喝辣,晚上還有那許多漂亮妞兒可來抱上一抱;要不就給派到張家界去,至少還能乘機透口氣來。咱兩個留在這兒算什麼?”
另一個朝天鼻的方臉漢子坐在火前,右手撥動著烈火正旺的枯枝,左手一根削尖的枝杆上串著兩隻野兔,正上下倒轉的輪著來烤,肉汁滴落,嗞嗞作響,香味隨之散發開來。這漢子聽了闊嘴大漢的抱怨,微然笑道:“屠老九,咱兩個在這裡消遙自在,吃兔肉,喝香酒,沒人來管,可比其他人沒日沒夜的追著去,那可好的多了。”
那屠老九狠呸了一聲,瞪眼說道:“好什麼好?這裡蚊蟲多,睡覺也給咬得滿身包。跟你說,我倒寧願給派去追那三隻耗子去,總也勝過在這裡喝著閒酒打蚊子,我瞧就你這個怕累怕死的臭酸子才會覺得好。”朝天鼻臭酸子笑了笑,說道:“那雪山飛狐倒也厲害,身子傷得這麼重,竟然還能帶著兩個童兒逃了出去,不簡單啊。”
胡斐聽得心中一愕:‘怎麼?難道藥蠶莊竟然派出大批人馬來追我?’
屠老九嘿嘿乾笑兩聲,說道:“逃?他們三人中,大的受了傷,兩個小的傢伙人矮腿短,能逃多遠?老子跟你說,這份差事可說的上是最佳立功機會,又不用費上多大力氣,只要遇上了,這三個還不是轉眼手到擒來?拿了人,咱兩個在幫裡地位馬上不同,說不定蠶王還會因著嘉勉而給咱倆提拔上去。到時候,還不有你樂得了?”
臭酸子笑道:“我的功夫如何,那也用不著大家來說,自己清楚的很。因此啊,屠老九說的這份天大功勞,我瞧還是留給別人的好,那裡敢去跟人搶了?”說完,拿起地上一大瓶酒來,咕嚕灌了幾口,隨手遞了出去。
屠老九長手一接,跟著也灌了好大幾口酒來,隨即伸手抹了嘴,說道:“老子就說你這人怕死嘛,又不是要你獨個兒去拿雪山飛狐,還有我哪,你道老子赤鍊金剛拳是練假的啊?”臭酸子道:“屠老九一身功夫,那是沒話說的,我臭酸子怎麼跟你比?但咱們幫裡‘金湯五虎’可也不是吹的吧,還不給雪山飛狐當做金湯喝了去?”
屠老九臉色一變,說道:“我瞧這事有點邪門。金湯五虎是不是給雪山飛狐這傢伙做去的,現下說來未免過早了些,料不定是旁人高手所為,否則以他傷重之下,卻又如何擊出這等厲勁掌法來?咱們雖沒親眼目睹金湯五虎的死狀,但聽幫主當日說來,五人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