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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偏往捷徑行去,想來會面所在必是離此不遠。’

這麼一想,當即轉頭朝熟睡中的兩童看去,心想自己去去就回,應該也用不上多久時間才是,當下一顆心蠢蠢欲動,便欲起身追尋那夥人而去。才起得身來,驀地想到雙雙經常半夜裡做著惡夢醒來,嚎啕大哭,總要他好言好語的哄上一段時間才能又再回睡下去,要是不巧他離去後雙雙再次驚醒過來,姊妹倆一旦不見了他在身旁,可不嚇得這兩個小小孩兒哭上大半天,甚且還一路追著找尋出來,就此而失了兩人蹤影,那豈不要後悔莫及了?

他越想越是擔心,自是不敢輕舉妄動,長長嘆了聲氣,頹然坐下,心中想道:‘我身無分文,武功又失,自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逕往惡霸大戶裡強索路費,幹那劫富濟貧的勾當,否則強討不成,還得給護院武師打得遍體鱗傷,甚且還給拿住送到衙門裡去,那豈不是自己活該倒楣,更又連累到兩個無辜的孩童了麼?此處離著遼東數千裡之遠,就算偷得馬來,那也得數月才能到達,更何況路上無錢住宿購食,兩個孩童又怎能捱得下去?’

他在藥蠶莊時只想救出兩童脫離非人般生活,雖在病中,豪氣仍不減當年,卻未曾細想離了藥蠶莊後的諸般困難,更沒想到這時的他已非武功尚在時那樣的能夠隨心所欲,一旦遇上阮囊羞澀之時,各地都有惡霸奸商可當臨時財庫強索而去,自是從來不愁自己身邊沒有銀兩來使。然現下狀況丕變,他武功打不過尋常武師,身邊又有兩個孩童要來照料,這份擔子,說重不重,卻也不是容易就能解決的了。當下越想心頭越沉,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遠遠聽見鎮上來路方向似乎有著一大群人高聲喧譁而來,個個齊聲引吭高歌,唱著胡斐從未聽過的不知名曲子,時哭時笑,似怨似哀,便與那戲曲哭調實有同工異曲之妙。只是這群人聲音聽來甚是酣醉,唱詞模糊不清,幾乎調不成調,曲不成曲,宛如鬼哭狼嚎一般,當真難以入耳。

未久,到得近來,歌聲更是響亮,兩童夢中一嚇,旋即驚醒過來,姊妹倆同聲大哭,慌得胡斐手忙腳亂,迭聲安慰哄來,心裡卻不禁一連串的咒罵上來。這群人經過廟外樹林時似乎聽到了兩童哭聲,一人當即大聲喊道:“嚴四、嚴五、禿頭六,你們三個別再帶頭唱了,通統給我閉上鳥嘴,別嚇得人家小娃兒睡不著覺。”

胡斐聽得大喜,忙哄著兩童道:“別哭了,別哭了,是讓咱們搭順風車的那些戲班裡的人呢。”當下搶出廟門,提聲叫道:“是陰兄麼?”樹林外那人聽他叫來,不悅答道:“什麼陰兄陰鬼?我還陰娘咧。你既認得我,幹麼不叫‘花蝴蝶’,卻來稱呼什麼見他孃的鬼兄來了。閣下是誰?”胡斐笑道:“搭順風車的。”

那人便是陰無望了,啊的一聲叫來,說道:“那麼剛才給嚇哭出來的娃兒聲,可不就是那兩個可愛的姊妹花來了?”胡斐未及答話,便聽得拍啦拍啦響個不停,凌亂曲聲倏然而止,隱約聽得啊喲、啊喲呼痛傳來,接著便聽見陰無望火然罵道:“幾個賤胚子就是皮癢欠人打,當真他孃的不打不開花,誰再給我哭爹哭孃的試試看。”

胡斐聽著戲班大夥轉道走來,當即拉了兩童走到廟門,指著當先領頭而行的陰無望道:“你們瞧,大叔沒來騙你們罷,真的是戲班裡的那些叔叔跟阿姨呢。”兩童見了,這才止哭作喜,小臉上綻出一朵天真笑容來。

陰無望走到近來,直趨兩童身前蹲下了腿,跟著雙手不知從那裡變出來的小枝棒糖,各遞一枝給了兩童,笑著哄道:“妹妹乖喔,阿姨跟叔叔們剛才喝了酒在練歌,沒想到卻嚇著你們了。”說話中兩眼朝廟裡望了望,兩眉深蹙,起身面對著胡斐問道:“你們三人打算上那兒去?”胡斐聽他問來,笑道:“遼東。”

陰無望聽得一驚,提腔訝道:“遼東?你打算怎麼去?用走的?別說笑話了,你大人身子儘可捱得,難道這兩個小小女孩也跟著你一路走到遼東去麼?看你這副窮酸樣子,身上鐵定沒幾文錢,否則也就不用帶著兩個小傢伙住到破廟裡來了,是不是?我說你呀,活得大人大樣的了,一個人過活那還容易,身邊既然帶著兩個女娃兒,就別想要再來逞什麼狗屁英雄面子,咱們大夥都是在外討生活的,誰沒困難過,又有誰沒來落魄過了?你護著自個兒面子不來說出困難,卻不是苦了跟著你的這兩個小小女孩了麼?現下別囉嗦,收拾了東西就跟我們去。”

他一連串話兒說來,宛如潑婦罵街一般,越說越快,越罵越響,上句連著下句,不必吞嚥口水,更不用中間換氣,當真是一氣呵成,足見他訓練有素,罵人成習,便如吃飯喝水一般自然。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