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的楊業重貴,又是哪個?
這下,呼延琮徹底不用再躲了,躲也躲不過,還要平白搭上半輩子的威名!乾脆用力分開侍衛,大咧咧地朝對方拱手,“呼延琮何德何能,居然敢勞楊無敵帶著如此多精銳騎兵前來相接,真是慚愧,慚愧!”
楊重貴涵養非常好,聽出呼延琮話語裡的譏諷之意,卻一點兒也不生氣。笑了笑,主動解釋:“大當家言重了,楊某可不是專程來接你。楊某是受人所託,去定州接一位故交,半路上忽然接到自家哨探的急報,才知道你呼延大當家恰巧也經過這裡!”
“不是有人給你送訊息,讓你在半路上埋伏?”呼延琮又是微微一愣,質疑的話脫口而出。話音落下,心中先前那種刀扎般的感覺,也徹底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有人給我送信?你呼延大當家居然淪落到了如此地步,連麾下弟兄都統御不住?”楊重貴也被問得微微一愣,皺著眉頭反問。
“只是,只是沒想到這麼巧而已!看來是老天爺捉弄與我,非呼延琮信錯了自己的弟兄!”呼延琮長長吐了一口氣,快走幾步,從百姓隊伍外拉住自己的戰馬,“既然老天爺要收了我,呼延琮也怪不得別人。楊將軍,你可否賞臉與某公平一戰?”
“當日咱們沒分出高下,楊某甚覺遺憾!既然呼延大當家有約,楊某敢不從命?”楊重貴笑了笑,舉起銀槍,朝呼延琮遙遙致意。
他是大漢國的四品宣威將軍,對方是太行山七十二寨的總瓢把子。既然以百倍以上的兵力優勢將對方圍了個水洩不通,當然沒有再網開一面的道理!
然而,公事公辦歸公事公辦,內心裡頭,他卻對呼延琮有幾分惺惺相惜。願意給對方一個戰死馬背的機會,而不是讓對方受盡獄卒的侮辱折磨之後,再死於刑場。
“多謝了!”呼延琮飛身上馬,雙手抱拳施禮,“這裡人多,某提議咱們去村子外面切磋。我麾下這四位兄弟,都沒有任何命案在身,等會兒比試結果出來,還請楊將軍網開一面,讓他們把今某的結局彙報給太行山群雄知曉。”
“理應如此!”楊重貴笑著點了下頭,率先撥轉坐騎,緩緩走向村外。
他麾下的四百精銳從不懷疑自家將軍的身手,立刻紛紛策馬讓出一條通道。只有黑甲女將折賽花,非常不看好呼延琮的人品,抖動韁繩追在了自家丈夫身邊,用極低的聲音提醒:“大哥,切莫以己度人。山賊當中,哪裡有什麼英雄好漢?一會兒趁著周圍地勢寬闊,他轉身就逃……”
“那他活著,跟死了還有什麼分別?”楊重貴愛憐地朝妻子笑了笑,搖頭打斷。“能做綠林大當家,武藝、勇氣和胸襟,三者缺一不可。他若是剛才一句話都不說,策馬突圍,即便身負重傷下半輩子都癱在床上,在綠林道上依舊是個魁首人物。既然他已經主動約了我公平一戰,如果抽冷子再逃,就名聲盡毀。今後哪還有什麼資格再號令群雄?想求一個混吃等死,恐怕都沒多少可能!!”
“那你要也小心他的槍裡鞭!”折賽花將信將疑,卻無法再勸。回頭看了一眼默默跟在二人身後不遠處的呼延琮,低聲叮囑。
“嗯!已經吃過一次虧,便不會再吃第二次!”楊重貴又點了點頭,笑容裡寫滿了自信。
不多時,三人來到村子外的空地。四百名精銳騎兵,也出村列隊,隔著兩百餘步遠,給自家將軍吶喊助威。
楊重貴策馬揹著下午的太陽方向跑了百餘步,主動選了一個逆著光的位置,轉過坐騎,衝著呼延琮持槍而笑。呼延琮卻不肯佔他的便宜,擺了擺手,先策動坐騎向北兜了個半個圈子,將二人的位置由東西相對變成了南北相對,隨即也將長朔端平,笑著朝楊重貴點頭。
見他身陷絕境,卻依舊風度不失,折賽花心中也湧起了幾分讚賞。策馬離開自家丈夫,選了距離二人大約都為一百步遠的斜向位置帶住坐騎。轉過頭,衝著交手雙方晃了晃角弓,隨即迅速將一支鳴鏑搭上了弓弦。
“吱——”鳴鏑發出一聲尖銳的呼嘯,騰空而起。楊重貴跟自家妻子心有靈犀,在呼嘯聲響起前的一瞬間,雙腳輕輕磕打馬鐙。胯下白龍駒四蹄張開,快若閃電,馬脖子上的鬃毛隨著跑動波浪般起起伏伏。
呼延琮的反應速度也不慢,幾乎是在看到楊重貴雙腳的動作同時,也果斷夾緊了雙腿。其胯下的鐵驊騮久經沙場,閱歷無比的豐富。在跑動中調整方向,與白龍駒錯開五尺餘寬的縫隙。
一百步的距離,在眨眼間就被相向衝刺的兩匹戰馬跑完。“看槍!”楊重貴嘴裡發出一聲斷喝,手中長槍使出一記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