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季低頭不語。

柴嵩繼續道：“你現在體內玄冥氣和玄清氣相互衝撞，不是她的對手，當務之急是要取得可以平衡這兩種氣息的太極圖。”

“太極圖？”蘇季追問道：“師父給姜凌師姐的闡教掌教信物？”

柴嵩點了點頭，慢慢伸手向身後摸索。一雙手哆嗦得厲害，半晌才摸出一支玄黃色的木鞭，長約三尺多，共有三十六節，每一節有八道符印，二百八十八道符印環繞其上，正是雷公鞭！

“它是你的了。”

“柴首座，這……”

“收下！”柴嵩命令道。

蘇季雙手接過雷公鞭，問道：“柴首座，可還有未了的心願？”

柴嵩道：“我曾冥思苦想數百年，遺憾未能如家師那般將闡截兩種法門融會貫通。凡修仙之人，無不想參破天機奧秘，飛昇大道。然而，自封神二百多年來，從沒有人做到，即便再如何勤奮苦修，縱然突破玄清九境，也只能增強修為，長命百歲，終無法參透天機奧秘……”

想到這裡，柴嵩深吸一口氣，垂下眼簾，低頭苦笑一聲，頗有自嘲之意，“黑點虎妄圖稱霸闡截，而我妄想將闡截合二為一，其實我和它不過一路貨色罷了。”

說到這裡，柴嵩睜開眼睛，盯著蘇季，認真道：“不過，我仍相信若能將截教法門與闡教法門合二為一，定能取長補短，參破天機奧秘。闡教與截教門戶分歧嚴重，此事關係重大，一定會遇到想象不到的艱難險阻，你可以答應我嗎？”

蘇季眼波流動，遲疑道：“我會竭盡所能……”

柴嵩兩腮漲紅，眼中佈滿血絲，整個人突然激動起來，嘶聲喊道：“不！我要你答應我！求你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

柴嵩嘴邊浮現出一抹微笑，終於鬆了一口氣。

“好……很好……很好……”

柴嵩伸出枯瘦手掌，輕輕在蘇季肩膀上拍了一下，旋即仰天大笑起來，笑聲充斥著一絲瘋狂！

蘇季看得出來，他正使盡渾身力氣發笑，儘管這能加快他死亡的速度，但蘇季沒有阻止，因為這是他最後的選擇。

柴嵩選擇笑著死去。

他就那樣笑著，直到不能再笑，直到一縷魂魄散盡，直到嚥下最後一口氣。

蘇季將柴嵩和乾元山弟子們的屍體逐一埋葬，發現一件怪事。他記得淨心閣的陸仁甲說，柴嵩騎走了以前冒充黑點虎的虎妖“烏妖王”，可是滿山遍野都沒有找到烏妖王的屍體。

“師父，我們什麼時候回去？”花如狼催促道。

蘇季沒有看他，徑自抻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狼兒，我累了，想歇一會兒。你幫我瞧瞧金光洞裡，還有沒有遺漏的屍體？”

“好。”

花如狼轉身的一瞬間，忽覺後背被一個堅硬的物體頂住！

蘇季舉著雷公鞭，尖端頂著花如狼後心！

花如狼感覺到異常，但不敢輕舉妄動，而是背對著蘇季，問道：“師父，你這是做什麼？”

蘇季淡淡道：“我不是你的師父，你也不是我的徒弟……你是什麼人？”

花如狼笑道：“師父，你這話什麼意思？”

“廢話少說！”蘇季命令道：“快現出本尊，否則今天拿你祭鞭！”

雷公鞭非同小可，但凡有點見識的修士，誰也不敢以身犯險。

蘇季眼前的“花如狼”搖身一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人雙挽孤髻，面如藍靛，發似硃砂，口吐獠牙，赫然是九龍島四小聖之一，褒姒的師父——高修！

蘇季記得李鴻鈞預知未來的時候，曾斷斷續續吐出三個字“小心九”，想必那個“九”指的就是九龍島四小聖。

高修沒有一絲懼色，只是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你徒弟？”

蘇季道：“花如狼本性善良，曾被迷惑心性，誤殺殷家村八十餘口。因為這件事，他始終無法釋懷。眼下看到這般橫屍遍地的光景，他不可能無動於衷，而你卻連眼皮也不眨一下！”

高修豁然開朗，輕輕點了點頭。

“……都出來吧！”蘇季朝周圍喝道。

話音剛落，兩個倒在地上的蓮藕人，慢慢爬了起來，搖身一變，正是九龍島四小聖中的李蛋和楊酸。

蘇季開始感到奇怪，周圍並沒有感到第四個人的氣息。難道九龍島四小聖，只來了三個？

“你們大哥在哪？”蘇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