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過去,蘇季等人早已看厭了瑤池邊的美景。
然而,岸邊除了偶爾有三兩隻藏羚羊出沒,既不見天光降臨,也不見神仙法術。
“怎麼還不來?”姜凌終於按耐不住,抱怨道:“眼看就到中午,神仙再不來,我們可要走了。”
蘇季詢問陸壓道君:“你別賣關子了,還是直接告訴我們吧,西王母宴什麼時候開始?”
陸壓道君一臉茫然道:“你問我,我問誰啊?”
蘇季皺眉道:“你是受邀赴宴的貴賓,不問你問誰?”
陸壓道君陡然一愣,指了指自己道:“我是貴賓?”
蘇季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你不是說西王母是你朋友嗎?”
“是啊。”陸壓道君突然兩眼放光,不過瞬間又暗淡了下去,喃喃道:“我拿她當朋友,可她從來沒把我當朋友。”
姜凌雙眸微張,豁然道:“弄了半天,原來你是不請自來,想白吃白喝啊!”
陸壓道君一臉無辜道:“其實,今年我本來不想白吃。前陣子,我親手紮了一個稻草西王母,送給她當壽禮。誰知她非但不領情,反而衝我發脾氣!真是沒大沒小!”
姜凌無奈道:“你把西王母做成一隻怪物,人家喜歡才怪,發脾氣已經是對你很客氣啦!”
陸壓道君一臉委屈,“可是她明明就長那樣,平時漂亮的皮囊,不過是她用易形化影變出來的人形。要我說啊,無論天上還是地下,神仙還是凡人,只要是雌的都是大麻煩!”
“麻煩的是你!”姜凌道:“除了吃飯,就是吹牛,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
蘇季左顧右盼,焦急道:“師姐,我們還是快走吧,免得神仙們來找他算賬,害我們也受牽連。”
“這個你們大可放心!”陸壓道君取出三個稻草人,自信滿滿道:“憑我的本事,想讓他們看不見我輕而易舉,只要我把你們收進我的稻草人,他們也同樣看不見你們。”
“我才不信你!”姜凌嬌哼一聲,擺手道:“老二,老三!我們走!”
話音剛落,一陣輕風吹來。
瑤池皺起漣漪,水面折射出五顏六色的霞光,熠熠生輝。
那風彷彿是從遙遠的天際吹來,吹過繁花盛開的山林,帶來一縷幽遠的淡香。
岸邊的花草樹木瑟瑟作響,彷彿正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輕撫著大地。風吹起陸壓道君襤褸的衣衫,吹動腰間的三個稻草人,一根根麥穗如髮絲飄曳,微微顫動。
陸壓道君面露喜色,雙眼直視席桌的方向,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
“來了。”
語罷,清風一陣接著一陣,彷彿正有什麼看不見的事物一個接一個地趕來。
蘇季暗自叫苦,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現在要走怕是來不及了!
這時,他發覺身子忽然變得輕飄飄的,手腳赫然變成一堆稻草,整個身軀已然變成一個稻草人,旋即被陸壓道君系在腰間!
旁邊,還有一個紅色的稻草人和一個白色的稻草人。
“師姐,是你嗎?”蘇季用白鶴傳音詢問紅色稻草人。
紅色稻草人發出姜凌的聲音:“喂!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陸壓道君道:“放心吧,我保你們沒事。”
白色稻草人發出牛竹驚訝的聲音:“你們快看!”
蘇季和姜凌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個紫袍金面的老道,突兀出現在席桌邊。緊挨著他的席位上,坐著一位黝黑的青年,嘴邊滿是青色的胡茬,一襲白緞長袍外罩著獸面鎧甲,頭戴金色頭盔,腳踏長筒戰靴,赫然一副將軍扮相。
牛竹問道:“紫袍老道旁邊的人是誰啊?”
蘇季微微一怔,“楊逆?”
姜凌疑惑道:“奇怪,他左顧右盼,好像在跟桌子講話。難道周圍空著的席位上,已經坐滿了神仙?”
陸壓道君微微闔目,咬牙切齒道:“我懂了,老黃臉給那小子開過天眼!”
蘇季朝楊逆臉上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楊逆眉宇間的疤痕,赫然已經變成一隻睜開的第三隻眼睛!
姜凌對陸壓道君道:“你也給我們開一個吧,我們也想看看那些神仙長什麼樣子。”
“開天眼談何容易?”陸壓道君捶胸頓足,憤然道:“豈有此理!那小子一定是背叛了陸壓教,加入了西方教!”
蘇季放眼望去,看見接引道人抬手朝向楊逆,雖然聽不清說什麼,但見那動作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