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多,離真相越近,內心也越是痛苦。原來他只知道作為一個士兵就只要服從上級的命令,戰鬥,戰鬥,對這些戰鬥以外的事情一無所知。他雖然在部隊裡時,也曾經對德軍對佔領地居民的暴行也有過耳聞,但他總認為那是傳言,是中傷,是對他們德國軍隊的汙衊。
現在他再回首過去,就發現,自己當時是多麼的孤陋寡聞,就象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只抱著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微薄的知識在審視這個世界,因為,當他走出那座井,才發現原來外面的天有那麼大,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多麼的渺小。
這裡靠近捷克邊境,每天都會有不少捷克的居民來到關押著他們的中轉站鐵絲網前,朝他們身上吐口水,恨恨地詛咒他們不得好死。約瑟夫知道,對於那些長期受到黨衛軍欺壓的捷克市民來說,現在德國的投降,彷彿給了他們一個發洩內心怒火的管道。看著那些怒氣衝衝的捷克人民,約瑟夫甚至會有種感覺,似乎這些人就要衝進來,只有殺了他們才能一洩心中怒火。
他們囚室前面有片空地,那裡總有個美國兵站崗。其實準確的說他不是站著,更多的是蹲在腳後跟上,撫摩著他的衝鋒槍,每次看到他的這個姿勢,總給約瑟夫的心裡留下一個謎:他是被派來看管我們呢,還是要保護我們不受捷克市民武裝的襲擾?
當約瑟夫在被送往正式的戰俘營前,在中轉站裡努力適應戰俘的生活,努力的與飢餓,與內心曾經的信仰做著鬥爭的時候,被關在巴伐利亞戰俘營裡的沃爾特,也在極力的適應成為階下囚的戰俘生活。
在他們11師全部向巴頓將軍的第三軍投降後,所有的人都被送到了萊茵河沿線的戰俘營關押起來。由於德國戰敗後,全部的三軍將士都成為了戰俘,因此原有的監獄和集中營根本無法將幾百萬德國軍人全部關押起來,因此盟軍為了安置這些軍人,便沿著萊茵河沿岸,以一萬個戰俘為一個方陣,一個方陣挨一個方陣地排開建造了簡易的戰俘營,每個方陣之間都用鐵絲網隔離,並由美軍和英軍按地區看管。
美國人在佔領德國後,看到了很多集中營的慘狀,也因為在戰場上受到德軍的強烈抵抗,因此更加憎恨他們的敵手。這種憎惡在戰爭結束後就自然的延伸到了德國戰俘身上。臨時建起的戰俘營設在露天野地裡,沒有帳篷,沒有被褥,更沒有雨具,所有人就只能這樣在野地裡擁擠著熬時間。他們白天挨曬,晚上受凍,下雨時最苦。所有的人都被澆得溼透,在那裡蜷縮成一團盼望雨停下來,然後只能用自己的體溫把衣服烘乾。
沃爾特所在的這個戰俘營有一萬多人,分成13個營地,屬於美軍監管的範圍。前12個營地關押普通計程車兵,而第13個營地專門為被俘的德國軍官所設。沃爾特與11師的所有軍官,包括他們的師長一起被關在第13個營地裡。
比起那些關押士兵的露天營地來說,關押軍官的戰俘營還算得上有瓦遮頭,至少他們不用為颳風下雨而發愁。軍官中有很多的高階知識分子,有教授、有學者、甚至還有不少音樂造詣很高的商人。
來到這裡後,與這些平時很難接觸到的各級、各兵種軍官有了深入交談後,一度迷失未來的沃爾特似乎找到了作為戰後德國人的歸屬感,他竟然覺得自己的心靈比起剛知道德國戰敗投降時平靜了許多,看到周圍的事情也能更清晰了。
在戰俘營裡關了一個多月後,沃爾特發現,每次他們早上點名的時候,美國人對那些看不慣的國防軍士兵通常最多的就是在他們後背上砸上一槍托,照腚子溝上踢上一腳,而黨衛軍的俘虜就要吃小灶了。
美國人常把他們單獨帶走,放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是頭破血流了。對於黨衛軍士兵們之所以會受到的這些額外“照顧”,其實原因很簡單——他們的部隊在戰爭中犯下了對人類、對生命最為可怕的罪行。
因為他們的手臂上都刻有刺青,那是一種特殊的身份標誌。只有黨衛軍士兵的手腕上才紋刺有這種標誌。戰後,無論這些士兵換上什麼樣的衣服,美國人都能根據這個標誌很輕易的把他們從戰俘堆裡挑出來“修理”。
其實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為什麼這些黨衛軍士兵會受到如此“照顧”,尤其是曾經目睹過屠殺的沃爾特。他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其實早在那些士兵向無辜的猶太人揮下無情的鞭子的時候可能並不知道,從那時起,他們已經為今天所遭受的折磨而埋下了深深地伏筆了。
美國軍人中象巴頓將軍這樣畢業於著名的西點軍校的將領,即使在德國戰敗的情況下,通常也都非常尊敬曾經在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