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圍在了我因為懷孕而日漸粗壯的腰上。
“你爸爸或許也象你那麼想的,所以他也不願意住在家裡,最後也是離家出走。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我真的是不明白,我們不也這樣生活了一輩子了嗎?怎麼就在你們心裡,那伯爵府就是可怕的地方呢?”爺爺搖著頭,嘆了口氣道。
我見話題怎麼突然由開心的王室婚禮轉變到有些傷感的話題上,為了不讓爺爺傷心,於是瞪了一眼剛才說話沒遮攔的沃爾特,連忙打岔道:“爺爺,別說這些了,正好藉著人家大喜的日子,我們也湊湊熱鬧,你幫我們這個還沒出生的寶寶取個名字好嗎?”
沃爾特輕輕地撫了撫我才四個月的肚子,自知剛才的話又引得爺爺想起了往事,是自己太疏忽,於是也忙賠笑點頭。
“讓我想想啊……既然今天歐洲王室都聚到了摩納哥,那我們也就跟跟風,就讓這個孩子象他的哥哥姐姐一樣,也取個貴族的名字吧,也讓他們知道,自己也是貴族的後裔,將來做什麼事都要有風度,都不能辱沒了先祖的遺風……恩,如果是的男孩子,就叫他阿爾伯特吧,那是我們祖上的一位親王的名字,如果是個女孩子,那就叫伊蓮娜,那是很多年前黑森和萊茵大公國一位公主的名字,你們覺得怎麼樣?”年紀大了的爺爺,記性不太好,往往被我們一打岔就能把剛才要說的話忘記,但是惟獨那些陳年舊事他總是記的很牢。
“阿爾伯特……伊蓮娜,哎,爺爺,真好聽,伯恩哈特,你覺得好聽嗎?”我笑著問正坐在我們中間,好半天都沒有說話,只盯著看電視的小傢伙。
他沒有直接回答我,反倒是問我道:“媽媽,我叫伯恩哈特,這個名字是不是貴族的名字啊?”原來這小傢伙雖然眼睛看著電視機,但耳朵卻也在聽我們的講話,看來他很在意的不是名字好聽不好聽,而是到底自己的待遇是不是和弟弟妹妹一樣。
當初給他起名字的時候,沃爾特也沒想到要起什麼貴族的名字來彰顯自己家族曾經的輝煌,作為父母的我們,只求孩子能堅強的面對今後生活中的挫折,平安健康的走好人生的這條路,所以這個名字只是取自古德語的一個代表“堅強”的詞語,哪裡會想到那麼多呢?
我剛要搖頭,這時爺爺笑著將伯恩哈特摟了過去道:“我的好寶貝,你的名字雖然不是我取的,但是你爸爸給你取的這個啊,也是貴族的名字啊,你知道嗎?我的一個表兄就叫你這個名字,他可是曾經德國薩克森和邁寧根的公爵哦!”
“啊,我的名字是公爵的,我的名字是公爵的……我和弟弟妹妹一樣,我和他們一樣哦……”小傢伙一聽爺爺這麼說,眼睛驟然一亮,立刻蹦得高高的,開心地在房間裡跑來跑去。根本不懂什麼是公爵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弟弟妹妹一樣都是貴族們用過的。
他只知道所謂貴族就是象電視裡的那些人一樣,穿著漂亮的衣服,可以被電視機給拍出來,將來他也要做這樣的人,也要讓電視機拍到他,然後媽媽和爸爸就可以從電視機裡看見他了!到時候媽媽就會比喜歡弟弟妹妹更喜歡他了!
從此以後,小伯恩哈特的心裡樹下了一個心願,那就是他長大後,一定要有一天讓媽媽和爸爸在電視裡看見他,要讓他們為他而感到驕傲!
1956年10月10日,當我在慕尼黑的婦產醫院生下我和沃爾特的第三個兒子阿爾伯特後沒多久,便傳來了香港發生“雙十暴動”的訊息,剛出院的我,一得到訊息,非常擔心身在香港父母的安全,於是連忙打電話回香港詢問去他們的情況。
一問才知道,父母的人身安全沒有問題,只是這心理安全卻沒了保障。原來這次造成國際社會普遍關心的“暴動”起因,還是因為糾纏多年的老問題——國共兩黨的持續角力而造成的。
儘管中國大陸早已是共產黨的天下,而且新中國成立也有整整7個年頭,經過國內連續發起的幾輪整肅運動,早年間沒有離開大陸,潛伏下來為國民政府服務的特務和反動人士也都相繼被清剿,國內的治安情況比起剛解放時的人心不安來說,已經穩定了許多,人民的生活也都日漸安穩。當年蔣委員長敗走臺灣前心心念念要“留一個爛攤子給共產黨,看他怎麼收拾殘局,讓他打得了天下,坐不了天下”的“希望”就此成為了泡影。
但也正因為如此,那些支援前朝舊政的國民黨殘餘勢力依舊不甘心失去大陸這樣大片的大好河山,在香港這片彈丸之地還在與支援共產黨的左派人士進行著爭鬥,於是矛盾積聚到1956年10月10日這天,終於爆發成一場導致300人死傷的“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