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間設定了透明的結界,所有的美人,今夜統一身著白色的衣衫,出其不意地全部安坐在廊道間,形成一道教人瘋狂的景緻。
我仍然負責倒茶,因為之前看過了“三彩月秀”的表演,這一次我只是偶爾會抬下頭。
表演過半,我看見小強用力地擠過人群來到我身邊:“洛哥哥,最近我都見不到你,你還好嗎?鏡主子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我心頭有些溫暖,微微笑說:“我很好。”瞥見他的衣服破了好幾道口子,脖頸上有紅紅的鞭痕,我問,“你呢?”
“呵呵,我當然好啦!”小強緊緊領口遮住了紅痕,拍拍胸脯笑道。
“恩。”我不言語,低下頭緩緩砌茶。
“啊!正是鏡主子表演呢!”小強指向樹下流光旋轉的舞臺,“真是漂亮啊!”
我抬眼,秀臺上一襲如雪般的攸長白衫,寬大的水袖舞如緞帶,飄飛的長髮流瀉肩頸,鏡倌一曲旋舞,跳得彷若六合花出,那一顰一笑間的無邪純潔如花蕊間的美少年,令人垂涎三尺。
旋身、折腰、擋袖、定格,漂亮的尾聲!
我看見鏡的眼角瞟向我,妖嬈地勾起唇角。如瀑般的黑髮在空中翻飛,露出左耳那枚冰藍色的耳釘,在冷光下如鑽石般耀眼。
掌聲從四面八方湧動起來,迅速淹沒了窒靜的華麗。
我微笑,“三彩”一定是他的囊中之物。
掌聲過了很久才退下去,小強在我旁邊,興奮的聲音漸漸分辨出來:“洛哥哥,今天居然所有的主子從頭到底都能看見,仙月主人真是會想呢!”
“恩。”我應了一聲,淡淡地看向廊道,鏡倌正款款地走進去,和一旁的倌淺笑低語。
在廊道里布結界,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接觸不到秀臺,應該是用來防備各主子之間的爭鬥的吧。
夜色漸濃,黑宇下的白雪被照得愈發晶亮。
“最後一位,淺兒姑娘,為大家帶來一曲曼妙的舞蹈。”報幕員嘹亮的聲音響起。
我不覺抬起了眼,一身白衣的淺姑娘優雅地站起身來,從結界中一路香蓮碎步走上秀臺,半欠下身,雙手蘭花指交錯於胸口,目光脈脈如水流,隱隱淺笑。
我揚起嘴角,淺姑娘抽了個不錯的籤呢,壓軸舞,常常是最讓人記憶猶新的。
琴聲還未響起,秀臺慢轉,紅光似霞。所有人屏息等待著。
秀臺轉了一圈,琴聲依舊沒有響起。
秀臺上的撫琴者按著琴絃,卻遲遲沒有撥弄開來。
人群開始有些騷動,我突然覺得不太對勁,轉頭看向仙月,兩名保鏢正急急穿越人群,俯身在仙月耳邊說些什麼,然後仙月點點頭,兩名保鏢迅速退開,躥上臺將琴師背了下來。
“啊!他怎麼了?沒有人彈琴了嗎?”
“為什麼把他背下去呀?難道死了嗎?”
“到底出什麼事了?這最後一個舞還跳不跳啊?”人群開始議論紛紛。
“大家少安毋躁。”仙月老闆娘款款起身,表情一點沒變,她打了個手勢,全場立刻安靜下來,“這最後的一曲壓軸舞,當然不能用普通的琴師啦,不然對不起大家的捧場了,是不是?”
“那麼誰上場?”底下有人叫嚷著。
仙月盈盈一笑,看向泠姑娘:“泠兒,你來為淺兒撫琴吧。”
我淡笑,呵呵,仙月老闆娘果然有一手,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將那琴師的死抹得一乾二淨,還調動了現場的情緒。
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到廊道里,泠姑娘卻躊躇了一下,緩緩起身。
“可是……”她聳聳肩,從背後伸出纏了繃帶的雙手,顯然還帶著紅腫,“仙月主人,我昨天燙傷了雙手,今天沒有辦法為淺兒撫琴了呢!”
“啊!奴才該死!”泠身後的侍從突然驚惶地跪了下去,“昨天奴才不小心碰翻了開水,讓泠主子受傷了,是奴才的錯!是奴才害主子受傷的!”
現場突然一片轟然,誰也沒有想到泠姑娘會拒絕仙月的邀請。
秀臺上淺姑娘已經站起身來,滿眼的失落。
“仙月老闆娘,那麼究竟誰來彈琴呀?快點說啊!”臺下有人嚷嚷,一時間所有的人又轉向仙月。
“呵呵!”忽然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悠閒地傳來,彷若天籟般劃破嘈雜之音,“仙月主人,我倒是覺得,這裡有一位比泠姑娘更適合的人選。”
“哦?”仙月轉過頭,所有人的視線也轉向廊道。
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