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城,即是張伯謙和林熙棠所選的坐鎮之地。
在佔據了三分之一房間的沙盤上,起伏的丘陵,蜿蜒的河流,零落散佈的聚居地錯落有致,精細入微,宛若實地。仔細看去,要隘、城池、基地之類的重地模型表面還篆刻了原力陣列,散發出各色光芒,代表了不同戰力和戰備狀態。
一道深黑的弧線從人族控制區中穿過,靠近黑暗疆域一側的大部分重地模型都點亮了,那是完成戰備動員的標誌。
隨著最後一名帝**部特使讀完自己的報告,沙盤上三河郡西部區域的城鎮也相應亮起。
特使合上手中的資料夾,額頭有一層薄汗,脊背繃直如拉滿的弓弦。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報告有什麼問題,事實上,在這個人頭濟濟、肩章上面將星比比皆是的作戰室裡,大部分人都和他一樣始終處於緊張狀態。
緊張的源頭來自落地窗前,那個一身黑金兩色王服的男人。張伯謙從頭到底沒說過一句話,甚至目光一直投注在窗外,但無形的壓力始終籠罩全場。
坐在沙盤長桌上首的林熙棠從深思中抬起頭,道:“既然如此,請諸位將軍隨時注意黑暗疆域動向。散會。”
與會者離開作戰室的腳步顯得頗為急切,這些來自帝國各大軍團和遠征軍總部的將軍們,沒有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可當張伯謙和林熙棠同時在場,他們的表現就如同菜鳥在訓練場上面對著教官。
很多人走出大門才敢長出一口氣,心裡暗自嘀咕,也不知道帝**部是怎麼想的,這次竟然把這兩位早就明晃晃對立的元帥指派到一個戰場上來。
房間裡很快為之一空,林熙棠站起身,走到沙盤另一端,伸手拿起一個山峰模型在手上把玩,看著眼前的大片山區,彷彿在思索什麼。
窗邊的張伯謙轉過身,眼睛掃向惟一還留在作戰室裡的一名少將,淡淡道:“出去。”
那名少將的帝**服與其他人有些不同,金色滾邊不是簡單的線條而是雲圖,那是帝國近衛軍的標誌。他在張伯謙極具威壓的目光下,居然沒有畏縮,依然筆直站立著不動。
張伯謙眼中若有風暴將起。
林熙棠溫和的聲音打破了緊張的氣氛,“衛桑,我這裡沒有其它事情了,你先去休息。”
那名少將行了個軍禮,一言不發退出去。
張伯謙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陛下把雷騎衛給你作護衛,是擔心我對你不利?還是……監視你?”
林熙棠來永夜大陸的時候,身邊只帶了一個營的北府軍團親衛,近衛軍的雷騎衛將軍出現在這裡,顯然是最近幾天剛到。
林熙棠皺了皺眉,道:“伯謙兄,此事還請慎言。”
張伯謙走到林熙棠身旁,與他並肩立在沙盤邊,微微俯身,掃了一眼面前的地形,道:“永夜那邊雖然是一級動員,但進入鐵幕的隊伍卻沒什麼特別戰力和強力人物,永夜議會這是對天鬼的東西不感興趣?還是說,他們已經知道鐵幕裡有什麼了?”
目前帝國得到的情報裡,黑暗陣營積極回應了血戰,可看投放的戰力水準,以及迄今為止已知永夜議會前來坐鎮的巨頭數量,甚至還不如上一次莫名其妙開打的永夜戰爭。這與黑暗種族一貫以來的作風不符,然而帝國這邊動用再多密諜,都無法得到更多訊息。
林熙棠道:“帝國的本意也就是打一場血戰,永夜議會出動的不多,我們也能輕鬆些。”
張伯謙指了指面前的那片區域,“紅蠍前段時間好像來永夜大陸出過任務。”他的手指劃了個圈,包括了三河郡西部和對面的黑暗疆域,“似乎就是這個位置,當時白閥也有一個戰隊在那邊。那裡有什麼?”
林熙棠沉默了一下,“那是軍部第七處負責的,我也不知道。”
張伯謙並沒有追問,只抬手拂了拂,沙盤上的原力陣列一陣明暗不定。
此刻對帝國上層大陸來說,黑暗世界的反應是次要的,大人物們目光都注視著國內。目前局勢微妙,現有的門閥格局維持得太久了,所有人都想要動一動。但是何時動,怎麼動,卻是關鍵。門閥世家是立國之本,史上哪次重整格局不是血流成河?
不過政局都是大人物們考慮的事情,對此刻的千夜來說,還是一刀一槍掙下自己的軍功來得實在。把趙雨櫻送上趙閥的浮空艇後,千夜簡單安排了一下闇火的軍務,就收拾行裝,離開黑流城,進入茫茫荒野。
血戰已經開始,一般來說在開戰之初,如黑流城這樣有完整防禦設施的城市不會成為大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