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情含笑道:“我不殺他,他會殺我,為了自救,雙方動手難免會有傷亡,如果殺人,人人償命,憑閣下名列法王的十大弟子,我相信已不知殺了多少人,你可償過命……”
阿布拉可沒想到鐵無情的言辭如此犀利,幾句話,就能用犀利的辭鋒逼人無以為對,阿布拉眉頭一皺,聞言暢聲大笑道:
“佛爺殺人是奉神的旨意,你不過是個凡夫俗子,居然敢和佛爺相提並論,小子,你可真不知死活。”
鐵無情聞言也大笑道:“天下假神旨的事固然不少,卻從沒有聽過神會教人殺人,你這番僧滿口胡言,連殺人都會找出這麼多的理由,可見你這個人簡直是壞透了。”
阿布拉哼地一聲道:“你可敢告訴我你的名字?”
點點頭,鐵無情道:“我姓鐵——”
阿布拉心裡一震,道:“原來你就是鐵無情,怪不得雪飛狐不惜重金禮聘把我師父請來呢,嘿嘿,聽說你是目前中原武林的一匹黑馬,本佛爺倒要讓你變成一條死馬……”
他話未落,遠處已響起喊殺之聲,只見兩邊柳林裡殺聲不絕,遙遙的已響起慘叫之聲,鐵無情心裡有數,這些殺聲一定是蠍子和錐子雙雙展開殺戮行動,果然,一會兒,已有人漸漸向這裡跑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屠一刀,他衣衫凌亂,髮絲蓬散,額際上汗珠淋漓,雙目氣得圓睜,吼道:
“鐵爺,金輪法王那老小子給咱們兄弟顏色可夠瞧了,錐子和蠍子還在那裡力拼,他們要我通知你一聲……”
哈多怒叱道:“老夫去瞧瞧。”
他身子方動,阿布拉的手勢已動,立刻有兩個番僧去攔阻哈多,這兩個紅衣番僧俱是金輪法王的十大弟子之一,個個功夫了得,此刻兩人夾殺一個,兩柄大鐵鏟霍霍生光,哈多功夫也不差,迎戰兩人倒也不懼。
喘聲甫定的屠一刀雙眉一皺,道:“不要臉,兩個打一個——”
此人性子急烈,名列十大惡人中,素有火爆之名,那柄刀子陡地一旋,照著旁邊的那個剛動手的紅衣番僧身上劈去,他刀法怪異,又加上那名番僧只想截下哈多,全神只貫注在哈多身上,哪會想到屠一刀抽冷子給他一刀。
阿布拉急聲道:“摩耶,小心。”
但屠一刀的刀子太快了,摩耶還來不及變招,那一刀已砍在他的肩上,幾乎是連膀子一齊卸了下來,摩耶大叫一聲,大鐵鏟已扔在一邊,人隨即暈死地上。
阿布拉厲吼道:“幹,全乾掉……”
他沒想到自己這十兄弟踏進中原不及三個月,在這役中就毀了兩個師兄弟,在西域,他們兄弟風光那麼多年從未有過這種事情,心裡那份激憤和悲愴,幾乎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他忝為大師兄,一見自家兄弟死傷皆有,在憤怒之下,他首先搶著向鐵無情下手。
剎那間,紅衫飄晃,七八道紅影頓時疾快的旋轉起來,八個人的八枝長鏟在阿布拉的指揮下,頓時將鐵無情困在中間。
黑三叫道:“八蟻陣——”
這是西域的獨特陣法,原先金輪法王訓練這十大弟子所排列的是十獸大法,現在鳩摩八房和摩耶一死一重創,十獸大法是不能排出來了,只有再排八蟻大法,所謂八蟻陣就是以螞蟻搬豆的理論,集八人之力彙集起一股力量,凝聚成一點,與敵相搏,其力無窮,任何頑強的敵人,只要困入陣中,要想突破此陣就非易事了。
屠一刀站在陣外,厲吼道:“媽的,八個打一個——”
他揮開手中刀刃,拼聚全身之力,向這八蟻陣衝去,誰知這八個人只是不停的遊走,八柄長鏟如巨輪似的旋轉,屠一刀的刀眼看著已切進陣中,只聽當地一聲大響,他整個人如中巨錘般的被震了出去,一條手臂登時麻痺起來,他砰地一聲倒在地上,頓時愣在地上。
他愣了愣道:“媽的,邪門!”
鐵無情站立陣中,只覺這八個人如旋轉的風輪般那麼缺速和利落,最令他駭異的是那些人影中,居然有股無形的力道緊緊地向他壓迫過來,雖然阿布拉諸人尚未向他出手,可是那股浩大的力道卻無盡無止的衝來。
暗流如浪,已吹起了他的衣袂,他暗中運集了全身的功力,那柄神劍已斜垂胸前,雙目,緩緩閉上,耳際風如嚎,獵獵風聲居然吹得他耳膜直響——
阿布拉突然吼道:“出手!”
八個龐大的身子如凌空虛渡,俱飛躍在半空,然後,呼嘯聲中,八道鏟影若飄飛的輪葉,自八個不同的方位向鐵無情灑去。
鐵無情靜靜的冥立於地,眼前一片空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