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氣兒也發了,還不說說是怎麼回事?”漣漪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把南瓜子,自顧自嗑的開心。
榭雅嘆了口氣,總是覺得大姐這些日子變得有些怪怪的,自個正在傷心呢。怎麼看她的樣子,就像是在聽書呢!
她向來是憋不住話的,只是想了想開頭後,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了出來。
不是漣漪先前想的叢濤那個楞木頭老樹開花,結實了一個美麗俏佳人。將妹妹的心敲碎了,也不是自己的私房被人偷了,只是因為看到了一個好些日子沒見到過的故人,心裡不是個滋味。
將南瓜子收起來,漣漪問道:“你是說,有人給你送了封信,然後讓你見她?”
“大姐。給我點南瓜子”榭雅從漣漪手裡抓了一小把南瓜子,臉上表情十分掙扎。
“我自然是不敢一個人去了,誰知道這是誰給我寫的,要是拐賣了我可咋辦”榭雅這丫頭精得很,憂患意識也很強烈,用手捏捏額頭道:“所以我想啊。我得找個人跟我一起過去啊,有個什麼事情也能照應著點”
“所以你就找了叢濤一塊過去?”漣漪似笑非笑道。
榭雅神色不對勁,用手划著身上被褥的紋路道:“那是自然,他武功那麼厲害,不找他難道要找那個趙贈啊。再說了,他還欠著我四碗羊湯,十二個燒餅夾肉呢!”
“阿嚏”正在幫著喂毛驢乾草的趙贈突然打了個噴嚏,“這是哪個小娘子想我了?”
“阿嚏阿嚏!”
“我看你是得了風寒了,等會讓何嫂子給你熬完薑湯”叢濤直起身子道。
“你是說,你看見的是馮燕?!!!”漣漪大驚。
榭雅有氣無力的點頭。
漣漪臉色變了,分家之後,很少再聽到馮燕的名字,尤其是當她被送到了教坊後,更是沒再聽說過這個堂妹的下落,聽榭雅的意思是,今天給她送信的那個人是馮燕,這又怎麼能不讓她驚詫?
“後來呢?”
“我見那個人是她,當時嚇住了,所以……所以就沒出來”
這才是榭雅真正覺得彆扭的地方,今個看見那丫頭,真的是嚇得不輕,短短不到半年的時候,完全變了個模樣,不光是身上的穿著,更多的是臉上的悽苦,在等待的時候,跟一個受驚的兔子一般,左右張望,生怕在另一個角落裡突然跳出一個人來。
漣漪瞭然,榭雅肯定是當時嚇住了,又因為先前和她存著的間隙,所以沒立即出面,但是等回過神來,又覺得心裡不落忍,這就開啟了自我反省模式,這也是不敢和杜氏說的原因。
漣漪摸著她的頭髮,柔聲道:“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可是後悔了?”
榭雅咬咬嘴唇,“說實話,當時看到她第一眼,她身上穿的是教坊的衣裳,在整個人堆裡十分扎眼,我不敢過去,害怕別人笑話我,但是,她等了好久,臉上都是絕望,我心裡就有些動搖,等我最後想要過去的時候,她被人抓走了,我……”
馮燕被黃氏養的嬌慣,又不懂人情世故,但是好歹是自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左右還是有些情分,對於換了芯的漣漪來說,跟馮燕的相處自然比不得和她年紀相仿的榭雅榭淳。
“好了,你也別心裡憋屈,明個我和你過去一趟,看看馮燕到底怎麼回事”
如此,榭雅才暢快的鬆了口氣,也有心情吃漣漪端上來的手擀麵了。
看著她吃飽喝足,又舒服的鑽進了被窩,漣漪這才端著碗筷出來,正在廚房洗碗的杜氏假裝不經意的問道:“怎麼樣,那丫頭還半死不活呢?”
何氏‘噗嗤’一聲笑了,“你別搭理你娘,剛才她擔心的很”
“好了好了,就是小孩子家家脾氣,鬧著玩呢,明個睡醒就好了”
安慰了兩句後,杜氏從蒸籠上拿出一碗黏稠的豆子粥,“知道你夜裡不愛吃乾糧,就給你留了碗粥,還有辣白菜”
吃完飯後,一家人洗洗睡了。
次日,漣漪果然榭雅一道往鎮上走了,同行的還有叢濤兩兄弟,他們兩個這些日子縣裡找酒,正好和何氏她們一道,也省的馮通柱日日去接送,兒子快要辦事了,家裡要忙的還真不少。
到了縣裡,叢濤想要告別,被漣漪以一會要去送酒的理由留下了,雖說是青天白日的,但是誰知道那丫頭打的什麼主意,要是喊來兩個陌生人將自己姐妹拐走了,那才是真的讓人憋屈。
晌午快要到了,鋪子來的人也漸漸少了,漣漪喊上妹妹,帶上保鏢,找了個藉口從鋪子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