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變成‘神經病’的……”
這時候又有一些人圍攏過來聽,聽眾數量的增加,令陶仁賢更加興致勃勃,滔滔不絕地開講,宛若一個生意很好的街頭賣藝者。
鼠目決心要動用趙吉樂了,儘管陳律師已經開始到法院申請對張大美進行精神鑑定,但是鼠目對他玩的那一套不抱多大希望,甚至有些蔑視:“你算了吧,孫國強一個電話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你沒聽老百姓說麼,‘法院大樓高又高,見了領導就彎腰;法院大院寬又大,見了領導就害怕。’其實孫國強也是多餘,張大美要離婚,他只要給院長打個電話,你去立案人家連受理都不會受理。”
陳律師是吃法律飯的,如果跟鼠目一樣的思想認識,那就連掙飯吃的平臺都沒了,所以堅持依法辦事,要以張大美法律代理人的身份申請法院對張大美進行精神鑑定。鼠目就不再寄希望於陳律師,決心自己採取行動。他動用趙吉樂的理由有三條:其一,趙吉樂是科班出身的警察,擒拿格鬥、偵察反偵察都有一手,這對突擊解救人質非常有用;其二,對張大美跟孫國強的事情趙吉樂多多少少有所瞭解,激發他的正義感,可以爭取他的理解和同情;其三,辦這種事情必須是非常絕對可靠絕對可信賴的人,眼下只有趙吉樂具備這個條件,儘管這個外甥有時候對他這個舅舅缺乏晚輩對長輩應有的尊敬,可是他也絕對不會壞鼠目的事。因此,趙吉樂現在成了鼠目心目中最為理想的同謀人選。
現在的問題是找到趙吉樂,雖然都在一個屋簷下面生活,可是正應了那句話:用不著的時候覺得絆腳,想用的時候找不著。趙吉樂搬到周文魁家,給周文魁當了假外甥,對潤髮實施監控,對周文奎家實施保護,鼠目卻一點也不知情。他給趙吉樂打了幾次電話,都被趙吉樂給按掉了,根本不接,過去這種情況鼠目也經常碰到,如果趙吉樂正在執行一些特殊任務,除了局內人的電話,局外人的電話一般都不接。鼠目由此斷定,趙吉樂又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如果他單槍匹馬去突襲康復醫院營救張大美,他自忖沒那個能力,所以只好守株待兔在家裡等趙吉樂,他想,再有任務,趙吉樂也不能不回家,起碼他得換衣服。梨花幾乎一天二十四小時在醫院陪伴照顧李寸心,趙寬下班後就到醫院陪李寸心,直到睡覺的時候才回家,現在鼠目反客為主,反而成了趙家的主人。
在家裡等了兩天,趙吉樂蹤影全無,鼠目實在悶得受不了了,就到外面散步,不由自主地就來到了張大美家外面,想到張大美此刻還在精神病院受苦,而自己卻無力拯救她於水火之中,惆悵和鬱悶湧塞在胸腔裡,也更加急於找到趙吉樂,便開始給趙吉樂打電話,電話通了,趙吉樂卻壓掉不接,鼠目無奈地收起手機,一轉臉卻看到陶仁賢快步走了過來:“唉,老鼠兄弟,老鼠兄弟……”看到她鼠目便想拔腿逃跑,這個時候這個心情,他沒心思陪陶仁賢聊天。而陶仁賢卻是個不太在意別人感受和情緒,只關注自己主觀感覺的人,一路叫喊著“老鼠兄弟”追了過來。鼠目無奈地停下步子,哭笑不得地糾正她:“老鼠姐姐,你這麼‘老鼠兄弟老鼠兄弟’地喊,人家還以為我們在演動畫片呢。”
陶仁賢振振有詞:“咳,你倒是不吃虧,我叫你老鼠兄弟你反過來就叫我老鼠姐姐,哎,我不叫你老鼠兄弟叫什麼?你的筆名不是就叫老鼠麼。”
鼠目:“我的筆名是‘鼠目’,不是‘老鼠’。”
陶仁賢:“鼠目長在什麼地方?不就是長在老鼠身上嗎?那麼計較幹嘛。”
鼠目苦笑,只好預設,反過來問她:“老鼠姐姐,你不上班在大院裡轉悠啥呢?”
陶仁賢:“你不知道啊?咱們大院要搞管理體制改革,組織居民委員會,要從大院裡抽幾個人幫助街道辦事處和機關事務管理局搞籌備,我是專門從單位借過來搞籌備的,不是吹牛,我還是你姐夫趙書記親自提名的,不然我才不幹呢。”
鼠目:“那好啊,我也覺得你當居委會主任最合適了,到時候我投你一票。”
陶仁賢倒非常明白:“少來,賣空頭人情是不?你的戶口不在我們大院,沒有選舉權。”
鼠目:“沒有選舉權也沒關係,我可以幫你宣傳,製造輿論,反正我支援你。好了,你忙吧,我該走了,我還有事呢。”
陶仁賢一把抓住他:“不許走,我還有要緊話告訴你呢。”
鼠目掙扎:“我真的有事,改日我到你們家聽你詳細說。”
陶仁賢:“是孫副市長家的事,你聽說了嗎?”
鼠目停下了步子:“孫副市長家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