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裡擺放的是二十隻紙鶴, 皇上伸了幾次狗爪子,顯然是習慣使然了,一旦每日摸慣了的東西, 好幾次都摸不著,總會心情變得焦慮的。紙鶴在狗皇帝的眼裡,已經等同於骨頭的存在了。“張顯能!”終於蕭堯在摸了第五次,依然什麼都沒摸到的時候,喊出了聲。張大總管打了個激靈,多年陪狗生涯告訴他,恐怕下面沒什麼好事兒發生。“奴才在!”他應道。“你去賞桃閣要紙鶴去,但是不能說幫朕要的!”蕭堯略微停頓了一下,好像有些難以啟齒,但他是皇上他最大,毫不客氣地下了命令。張顯能愣了一下,他萬萬沒想到狗皇帝竟然如此不要臉。“皇上,奴才不以您的名義要,恐怕桃婉儀是不會給的吧?”他真是有苦說不出,嘿嘿嘿,說你呢,用你那狗腦子好好想想,桃子精肯給嗎?“那是你的事兒,快去!”狗皇帝果然開始耍無賴了。張顯能的臉上依然還是恭敬的神色,斟酌了一下道:“皇上,要不奴才給你找紙來,您疊一疊紙鶴就出來了。如今這種時候,您跟桃婉儀正是鬧彆扭的時候,不能總派人去找她,否則會給她一個錯覺,認為您妥協了呢!”張大總管不愧是陪著狗子長大的人,他非常瞭解狗皇帝的心思,因此儘量另闢蹊徑地勸著。他只想好好地活著,並不想給狗皇帝與桃子精的愛情當炮灰,誰愛當誰當去。老子已經損失了兩顆蛋,休想再多去他的尊嚴!不過他的話並沒有起作用,因為蕭堯很冷漠地看著他,緊接著衝她嘲諷地笑了笑。“張顯能啊,是不是桃婉儀得罪過你,你怎麼盡在朕面前說她不好?你今兒就算說破了天,也得把紙鶴給要回來!”張顯能只有點頭的份兒了,行吧,反正狗鏈子如今也不在他手裡了,狗是他主子,衝他叫他還得去找骨頭。“奴才明白,這就去。”他轉身就想走,不過還沒邁開腿,就又被叫住了。“慢著,不過你之前說的也對,如今正是關鍵時刻,她咬了朕別想這麼輕輕揭過。朕一定要讓她知道什麼是君威。你去跟她說,她再這般不懂事,朕不僅要滅一對雙胞胎,她身邊的宮人都不能倖免!”皇上開始放狠話了。當張大總管聽到這幾句叮囑的時候,頓時心累不已,他非常想抽自己幾個耳光,為何要多嘴那幾句,看把這條狗嘚瑟的,還真以為自己能上天了。張顯能去了,聽了一耳朵桃婉儀的哭聲。不得不說,這幾日床上躺著養傷,可把桃子精給憋壞了,昨兒對著張成演了一通還沒爽,今兒逮著張顯能在場,跟在皇上面前哭沒啥大差別,卯足了勁兒哭。足足一個時辰了,張顯能從站著聽她哭,到坐下來看她表演。“主子,差不多得了。”今日是柳蔭輪值,看著她們家主子敞開了眼淚哭,這架勢她都有點害怕。秦翩翩撇了撇嘴,低聲反駁:“今兒別想哄我,我特地叫望蘭曬了新被子,帕子哭溼了沒關係,把這條被子哭完再說。”張大總管看著那厚厚的一床錦被,心底久久不能平靜。狗子真是找了個好媳婦啊。以後再有哪個地方乾旱,就把桃子精拖過去,讓她對準了地哭,哭不出一條黃河出來,不許吃飯。用她眼淚組成的河,應該是名副其實的母親河吧。柳蔭著實攔不住了,只能任由她哭。不過張大總管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好看,柳蔭之前在龍乾宮的時候,就怕極了張顯能,如今這種積威甚深的狀態依然存在心底。秦翩翩哭得時候,她就不停打岔。“主子,您喝口水吧。”“你吃個橘子,別哭了。”秦翩翩偶爾吃東西的時候,還張羅著張大總管一起,張顯能總是用一張棺材臉看她。桃婉儀卻是毫不畏懼,畢竟她是搶走狗鏈子的人,前主人嫉妒那是在所難免的。“哎呀,柳蔭真是好丫頭,知道我哭累了還叫我吃喝,如今我吃飽喝足了,更有力氣哭了,待會兒賞你金錁子。”她輕聲細語地誇獎了兩句,看向柳蔭的眼神裡充滿了關愛。話音剛落,她就憋足了勁,又開始哭了。柳蔭打了個激靈,下意識地看向張顯能,張大總管的眼神都能把她給吃了。不是,大總管您聽我說,桃婉儀是智障,她離間我們的感情,真不怪我!可惜無論她面上再怎麼楚楚可憐,內心活動再怎麼豐富多彩,張顯能都已經在小本本上記賬了。柳蔭不是個好丫頭,得整整。張大總管終於解放的時候,出了賞桃閣,整個人的腳步都是虛浮的。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得罪桃婉儀了,這個女人絕對是世上最毒的毒藥,鶴頂紅跟她一比都可愛多了。望蘭來交班的時候,就見柳蔭哭喪著臉,連個眼神交流都不給了,直接離開。“望蘭,你快把我的溼被子換掉,柳蔭那丫頭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喊她都沒動靜。”秦翩翩瞧見她,滿臉都是欣喜的神色。望蘭邊換被子邊跟她說話:“主子,奴婢曬的錦被舒服吧?”“舒服,你下回再記得曬。”“成,只要您在奴婢當值的時候,不那麼哭就行。”望蘭答應得很愉快。秦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