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回答的遲了些,她就成這樣了。”
喬姨娘問:“她問你?你是哪個?”
那媒婆滿面堆笑地回答道:“我姓徐,就是給你們二姑娘說親的媒人,那城東的董慶元,可是咱們東亭縣數一數二的人家……”
她還沒說完,就被蘇靜初打斷了:“你扯謊剛才我問你時,你明明是支支吾吾地,哼唧了半天才回答我說他不是淨身男子你分明是在騙我 ”
喬姨娘和蘇靜瑤的目光齊齊投向徐媒婆。
徐媒婆面不改色地道:“我只是奇怪二姑娘為甚麼這樣問而已,並不是支支吾吾,二姑娘你誤會了……”
蘇靜初呼吸急促,胸口急劇起伏,喘著氣道:“你……你胡說……你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喬姨娘一眼瞧見她神色不對,連忙招呼蘇靜瑤一起扶起她,把她朝屋裡拖,但蘇靜初卻扯著徐媒婆的袖子,死活不肯走,嘴裡不住地道: “你同我一起到太太面前去說清楚”
喬姨娘和她一樣想弄清楚這件事,聞言便去拉徐媒婆,道:“你就隨我們走一趟罷,把話說開了,大家都便宜。”
徐媒婆還想做成這門親呢,自然不會退縮,道:“走就走。”
於是幾人來到廳堂見計氏,此時蘇靜初已是隻顧喘氣,說不出話來,喬姨娘擔心得緊,生怕她犯病,連忙把徐媒婆推到計氏面前,道:“ 太太,您來問她,那董慶元到底是不是淨身男子。”
計氏一聽便知其實喬姨娘也是不信她的話的,只不過因為別的甚麼原因,剛才才沒有拂卻她的話。她的臉色,便微微有些不好看,道:“ 怎麼,我的話你不信,只信徐媒婆的?”
喬姨娘臉色一紅,忙道:“太太,不是的,不是的,只是二姑娘她……”
“罷了。”計氏直覺得自己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很是不悅,便打斷她道,“你們既是不信我,就算我問了徐媒婆又如何,只怕你們還以為 我是和她串通好的,不如你們自己去打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剛才我的話,就算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說著就站起身來,不顧喬姨娘的 挽留,拉起蘇靜姍去了她的屋裡。
來到東廂北屋,計氏猶自氣呼呼,道:“我好心替她們打算,她們卻來疑我,真是值不得我為她們操心。說起來,她們算我甚麼人 ?'…87book'喬姨 娘進門,我並不曉得,也沒有吃過她的茶,憑甚麼你爹納了她,我就得替她和她生的閨女操心?我欠她們的?”
計氏這番說辭,倒是頗有現代人之風,深合蘇靜姍的心思,但在此緊急關頭,她卻不能順著計氏的話說,任由蘇靜初嫁給董慶元,畢竟蘇 靜初和她是親姊妹,看著親姐姐嫁給淨身男子的事,她還做不出來,哪怕她並不喜歡這個姐姐。
於是她便勸計氏道:“娘,等她真曉得董慶元是淨身男子,就該來磕頭謝你了。”
計氏賭氣道:“我才不稀罕”
蘇靜姍曉得她是面冷心軟,便笑道:“娘,不如我想法子……”
話未完,就聽得廳堂那邊傳來一聲尖叫:“二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計氏與蘇靜姍對視一眼,一齊起身,急急忙忙地朝廳堂去了。
廳堂上,徐媒婆已不見了蹤影,而蘇靜初正躺在淚流滿面的喬姨娘懷裡,面色蒼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蘇靜瑤見得她們進來,連忙跑到她們面前跪下,哭道:“太太,三姐姐,二姐姐已經曉得自己是錯怪了你們了,還請你們救救她罷”
計氏沒有聽明白,便看向喬姨娘。喬姨娘一面掐著蘇靜初的人中,一面哭訴道:“徐媒婆已是道明瞭實情了,原來那董慶元真是個淨身男 子,是我們太糊塗……”
她一面哭,一面說,計氏終於聽明白了,原來剛才她們在廳堂裡問著徐媒婆,那徐媒婆開始時一口咬定董慶元是正常人,但在喬姨娘揚言 要請自家兄弟去董家驗明正身時,她就開始支支吾吾,這時喬姨娘才真疑心起來,便抓住她,和蘇靜瑤一起將她打了一頓,那徐媒婆吃痛,這 才講了實話,告訴她董慶元的確是個淨身男子。
喬姨娘說完,嚎啕大哭。
計氏道:“原來那徐媒婆也是個沒志氣的,這樣快就把實情告訴了你們,我原本還以為她死活不肯說的呢。”
喬姨娘一聽她這樣說,哭得更傷心了。蘇靜瑤從旁道:“太太,那徐媒婆好生可惡,說是董家聘禮已經下了,二姐姐就是不想嫁也得嫁… …還說,本朝並沒有哪一條律法規定淨身男子就不能成親,所以我們就算告官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