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衡道:“我以為你想不到這茬呢,所以叫松煙趕緊去訂做一塊,沒想到正巧和你去的是同一家,這才讓那匠人把木料和漆都換成了上 好的,幸虧我叫松煙去了,不然今天可就丟人了……”
她做的招牌就丟人 ?'…87book'蘇靜姍瞧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有些不順眼,便道:“你這個東家,還不趕緊帶客人們去逛逛咱們的店?”說著就朝店 門一伸手,請他們進去。於是就見劉士衡仰首挺胸在前,田悅江耷拉著腦袋在後,一前一後地朝店內而去。在他們身後,還呼啦啦地跟了一大 群人,其中有蘇靜姍並不認識的公子小姐,都穿著華麗的服飾,一看就是非富即貴;還有許多熟悉的面孔,睡眼惺忪而又好奇地朝店內張望, 都是住在她們家周圍的鄰居,應該是被劉士衡的鞭炮鑼鼓聲吵起來的。
雖說擾人美夢的人並不是她,但到底店也有她的份,因此蘇靜姍覺得很是愧疚,正想上前向鄰居們道個歉,卻聽得劉士衡在店裡吆喝開了 :“多謝各位捧場今兒我劉士衡做東,請各位都上悅來樓吃酒去”
去悅來樓吃酒?那計氏昨日準備的酒菜怎麼辦?再說這才開張,怎麼也得讓大家先看看衣裳再去吃酒罷,不然這時人都散了,怎麼達得到 宣傳的目的?蘇靜姍心下一急,連忙穿過人群,擠到了店裡去,但還沒衝劉士衡看口,就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原來那群華服公子小姐,都在爭 搶著買水田衣,而其中要數田知縣家的兩位小姐搶得最為起勁,蘇靜姍看到此情此景,再想起她們曾在姚記成衣店譏諷過水田衣像叫花子服, 就覺得很是好笑。
轉眼間,店裡的幾十件水田衣就被哄搶一空,有那已搶到兩件的公子猶嫌太少,拉著劉士衡叫他多進些貨來。劉士衡哈哈笑著,一面說著 “一定一定”,一面招呼著那群公子小姐,還有來看熱鬧的鄰居們朝外走。那些公子小姐倒還罷了,只有那些鄰居,本來被鞭炮吵醒很有些不 高興,但一聽說吃酒他們也有份,就都高興起來,一窩蜂地跟在劉士衡身後去了。
田悅江落在了最後面,蘇靜姍見他是有話想要對她說的樣子,乾脆就停在了那裡,等著他近前。田悅江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來,道:“ 令姐的親事,我已經請我父親出面,幫她退掉了。你們直接把聘禮和聘書退還給徐媒婆就行。”
蘇靜姍想到蘇靜初拿她說事兒,哭求孫師爺的事,忙問:“這事兒是孫師爺告訴你的?”
田悅江點了點頭,道:“令姐偷樑換柱的事,我聽孫師爺講了一些,我雖然不齒她的行為,但……但……”他想說的,但若任由她嫁給一 個淨身男子,連帶著蘇靜姍以後都要被人詬病了,甚至會害得她不好說親。但他怎好當著蘇靜姍的面談她的親事,便只得把後面的話嚥了下去 。
他結巴了半天,忽而又想起自己也是向蘇靜姍提過親的,雖然當時是慌了神才聽從了劉士衡的這個建議,但若真要他娶蘇靜姍,他恐怕一 多半也是願意的。可……願意又如何,為了此事,當知縣的父親將他大罵一頓不說,還派孫師爺去把庚帖要了回來……
田悅江正胡思亂想著,卻見計氏為了蘇靜初的事,來向他道謝,他連忙回神,去和計氏說話。正說著,外面有人來,卻是劉士衡身邊的小 廝松煙,松煙把一袋銀子遞給蘇靜姍,道:“蘇小姐,這是剛才店內所賣水田衣的錢,我家七少爺讓我給您送來。”說完轉過身,衝著田悅江 笑:“田少爺,我家七少爺叫我來跟您說一聲——悅來酒樓新釀的青梅酒已經燙好了,田少爺可以去吃了”
田悅江臉一紅,連忙向計氏和蘇靜姍告辭,隨松煙走了。
蘇靜姍拉了計氏到後頭,開啟袋子一看,只見裡頭白花花的好幾錠銀子,不禁嚇了一跳:“咱們的那些水田衣能賣這些錢?不會是劉士衡 喊了高價罷?”
計氏卻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道:“剛才我都看見了,那些公子小姐,都上趕著巴結討好劉少爺呢,而今劉少爺開了店,有這樣好的機會 ,他們還不可著勁兒地給他送銀子?”
蘇靜姍把銀子收好,藏進懷裡,嘀咕道:“哪有這樣開店的……別是他開店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賣衣裳罷……”
計氏倒是沒蘇靜姍想得那麼多,只覺得和劉士衡合夥開了店,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萬事不愁,所以心裡除了高興,還是高興,只是可惜 昨晚準備的那些酒菜無人來吃了。
母女倆在後面坐了會子,便準備回家,剛走出裡間,就看見蘇遠光候在外頭。
許是劉士衡秉燭夜談的餘威猶在,蘇遠光見了計氏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