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恥居完全領略不到颱風的威猛,因為許傑把所有窗戶都關得死死的,在室裡開冷暖氣,只有我去陽臺的時候把門開啟方可領略它的威猛。
被風虐待的樹是東歪西扯的,不知要用多少精力才恢復原來的健康。
很快,就回到從小生長的城市,一下車,就被迎面吹來的狂風拌倒。
“小心。”幸好身後有人扶著。
“謝謝。”我轉過身,感激那人。但後來我才知道,他的一扶,“扶”走了我的手機。
回到熟悉的街道上,小時侯走過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裡。在恥居的日子裡,我就是想著家裡的一切挺過來的。沒有了家,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熬下去。
走到家門前,深吸口氣,拿出鑰匙。
但是,門自動開了。父親走出來。
“爸。”我輕聲叫。
父親有一瞬間的錯諤,可能料不到我會今天回來。很快他的臉色變成痛苦和憤怒。
“你來這幹什麼?這不是你的家。我沒你這女兒!你滾!我家不歡迎你!”
“什麼事?”母親走出來,滿臉憔悴,一見我,眼睛瞪大,開始紅了。
“你還回來?你還又臉回這個家嗎?我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那個過程父親的怒罵,母親的哭泣,始終旋繞在我腦海。我很想說出我的苦衷,我的悲憤,我的苦痛。
但我沒開口,幾次話語來到嘴邊,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開不了口。
父親嘴裡始終有“妓女”二字,母親口口聲聲說我的不爭氣。
半小時,一小時,一個半小時後,弟弟白浩回來了。
哈,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了。
“爸,媽。你們別罵姐,可能姐又苦衷呢,你們讓姐說說吧。”弟弟說。
“有啥苦衷?總之是她下賤!你別叫她姐,我沒這女兒!我們進屋裡去,別管這妓女!”父親一手推著母親,一手拉著弟弟,返進屋裡。
“姐,現在爸氣在頭上,等他消氣再來解釋好嗎?”弟弟邊走邊回頭說。
“她有啥解釋?她就是賤!”父親的話的傳來,“砰”一聲,門關上了。
我緊緊地握著傘柄,跪下來。對著門口。
風還是很大,我不知道跪了多久,颱風天的太陽很快地逃跑了,不到六點,家家都亮起燈火,包括我家。
燈火很耀眼很耀眼,但趕不走我心中的黑暗。
弟弟突然走出來:“姐,現在你說什麼他們都不會聽的,你先回校吧。過幾天再回來解釋好嗎?大家都平靜下來比較容易說話。”說著,伸出手要扶起我。
我任由弟弟把我扶起,心空蕩蕩的,站在原地呆望著家的牆壁。
“浩,你快回來,出去和妓女有什麼好說的?”父親出來狠狠瞪我一眼,伸手把弟弟拉回家,大門“砰”一聲關上。
狂風吹著,訴說著它的憤怒,它的悲哀。它用狂吹來發洩它的怒火,那我該如何發洩心中的悲哀?
只覺得肚子很餓,胃很痛,全身很無力,昨晚被許傑甩傷的額頭因為沒處理的關係,還在疼著。
“啪!”雨傘吹走了。冷冰冰的雨打在我身上,我不禁打個寒顫,很快就全身溼透。
腦袋慢慢變成空白,什麼事不曾發生過般,我是這個世界多餘的東西。
緩緩轉過身,走向一個我不熟悉的世界。
雨越來越大,狠狠地打在我身上。再大吧,把我身上的骯髒都沖走吧,要不,也把我都沖走吧,我很骯髒,全身沒一個地方乾淨。
想哭,卻哭不出;心,死了嗎?
走到橋上,望著腳下的江水,唇邊揚起微笑。這裡,是我最好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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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過欄杆,跳下——
“貓子——不——”
第四十七章
趙軍按著許傑給的地址,找到這間醫院。白苗還在裡面急救,許傑像根木頭般站在門口不動。他有點不忍心,上前輕輕叫:“傑……”
“趙軍,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和貓子見面的時刻嗎?那時她還是個快樂的大學生。現在,她連自己的生命都放棄。我是不是太過分?”
“究竟發生什麼事?”
“昨晚我被溥遲的話氣昏了頭,後來才想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就去找她,從她舍友那得知,她父母和她斷絕關係,她回家要解釋。還好我不放心跟著來,可是剛下車就看見我一輩子最膽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