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大概看我一直沒作聲,傅寧抒就放下東西,轉過來正對著我問。
「沒有……」我莫名覺著慌張,脫口否認,看著他一眼,又趕緊搖了搖頭。
傅寧抒神色淡淡的,他盯著我看了半晌,才開口:「……紙上寫的書本,在這兒都能找到。」說著,他指了指兩面牆架。
我一時沒有反應,聽到他又問了句知道了麼,才回過神來,就趕緊點了點頭:「……知道了。」
傅寧抒又道:「沒找完也不要緊,總之,先待在這兒,等我回來。」說著,他伸出手,往我頭上摸了摸。
我訕訕然的,低頭點了一點:「好……」
等傅寧抒縮回手,我才又抬頭,見著他轉身從案上拿了一本書,就往門口走去。我看著門開啟又關上,跟著發出輕砰地一聲。
書齋裡,就剩下我一個……
我心頭有點兒悶,還有些莫名頹喪——把話憋著不說,真不好受,可是,就真的問不出口。
——算了!不要想了。
我決定趕緊做正事兒。要找的書可挺多的,要是傅寧抒上完課回來,一本都沒找著,那樣他肯定會不高興的。
找書這活兒,累人不說,也很費眼力——書齋裡的書佔了整整兩面牆,雖說傅寧抒按了書目排,可一輪看下來,眼睛不住犯酸。
我揉了下眼睛,然後往窗外瞥了去。天色變得比方才更黯淡,不過花了大半天,總算找好了全部的書。
我把十來本的書給迭好,搬到椅榻上,就直接往旁坐下。真不知道柳先生借這麼多書做什麼?他看得完麼?
要是我,別說一本,一行都沒法兒看完的。方才找得時候,忍不住翻了其中一本,壓根兒看不懂。
不只那一本,其實這頭架子上的書,都不是很有趣兒……
在舍房裡頭的牆架上,也幾乎是傅寧抒的書,可至少有些閒書的,這兒完全沒有,講得都是之乎則也的古板東西。
倒是想想,也就難怪了,柳先生會想借去看……
我打了個呵欠,忍不住往榻裡再窩了去,覺著眼睛越發酸澀,就想著閉上眼兒歇一歇。
只一下子,忽地覺著有點兒涼……
我縮了一下身體,不禁睜開了眼,眼裡見著一抹光火,不知何時,屋裡點起燭燈,光影在書案上朦朧的飄閃。
我愣愣的坐起身,霎時感覺有什麼從身上滑下去,連忙用手去撈,只覺得軟茸舒服,低頭去看,發現是一件外氅。
唔,這是……
來的時候,我有見著,這件是掛在椅背上的,怎麼會忽然蓋到我身上啦?還有……
我瞥了一眼窗外,發覺現在是完全暗的了,不禁呆了一呆,覺著有點兒恍惚,怎麼閉了一下眼睛而已,天就這麼暗……
難道我睡著了啊?正想著,忽地聽到門那頭髮出聲響。我看了去,見著門被推開,傅寧抒就走了進來。
他一眼看了過來,我不禁訥然,脫口:「先生……」
傅寧抒嗯了一聲,回身關了門,然後走近,伸手把我抱住的外氅拿過去,然後又往我身上披來。
「天氣還是冷的,也沒有擱暖爐,這麼睡在這兒,一會兒得要著涼了。」他淡淡的道。
真的睡著啦?我對著他,不禁覺著訕訕,連忙解釋:「先生,我不是故意睡著的,就閉了一下眼睛,誰知道……」
傅寧抒似乎沒覺得不高興,不過他打斷道:「好了,睡著也沒什麼。」
我有些赧然,撓了撓臉,才想起找好的書,趕緊又對他道:「先生,我把書都找好了。」
說著,往旁邊看去,卻見著旁邊什麼也沒有,我還沒訝異出聲,耳邊就聽傅寧抒道了句,說是柳先生已經過來拿了。
柳先生……他自個兒過來拿的?我不禁咦了出聲,脫口疑問:「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就方才而已,你睡得正好,怎麼會知道。」傅寧抒道:「不說這個,你睡得倒是沉,喊都喊不起來,已經過了晚飯時辰。」
什麼?我啊了一聲,趕緊又看了看天色,黑沉沉的,不像是傍晚,真是晚了。
我一陣懊惱,咕噥出聲:「先生怎麼不喊大聲點兒——哎唷!」
「自個兒起不來,還怪我了?」傅寧抒微挑起眉,說著收回了手。
我咕噥著哪敢怪先生,手捂住被捏過的臉肉,又忍不住委屈,巴巴的瞅向傅寧抒。
傅寧抒像是嘆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