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面前,上面紅啊綠啊全是花,花當中還躺個金髮碧眼的小洋妞,粉藍的裙子蘑菇似的蓬開大老一朵。
李貿然笑起來,有口福了。程白從來不在零食上虧待他,要虧待也是一時半會,平常有什麼吃的,八/九不離十,總有大半要進他的肚子。於是興高采烈的拎著鐵皮桶往院子裡去,可還沒有捂熱乎,一說是蘇參謀送的,瞬時便連人帶桶的被程白踢了出來。
“混賬東西!別人給你什麼你都敢收?你算哪根蔥,有什麼面子收人家的東西!”程白氣得小臉發紅,一邊斥他一邊喘。鐵皮桶在地磚上摔得亂七八糟,高一塊低一塊,好像小孩兒扭曲的臉,“賤胚子!教都教不好!”
李貿然讓他嚇得不敢說話,心裡再委屈,卻也只能默默的夾著屁股站在原地,他想,我有什麼錯,蘇參謀一番好意,我一個做傭人的還能替你個做少爺的隨便拒絕麼,再說了,你又沒說你不想吃糖。
這樣想著,他再次找到了問題的根源,問題就出在他的身份上——他是個小傭人。
可他現在不想做傭人了。他要當兵,要風風光光,要做人上人,也不用太高,只要能跟程白心平氣和的說話,不要再像現在這樣,隨便一句話就能把他打成賤胚子。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大商人,艾瑪我的心好痛,本來想搞個大綱結尾,但是尼瑪這剛開始,結尾個蛋蛋啊,於是等以後有機會吧。
☆、第五章
程白有一陣子特別愛照鏡子,浴室裡梳洗的鏡子,照,衣櫥邊整理儀容的鏡子,照,就連走過路過樓梯拐角的大鐘殼子,也要不依不饒的湊上去,對著裡頭透明的玻璃片上下左右照個遍。
起初,李貿然很不以為然,畢竟貓啊狗啊還知道舔舔皮毛臭美兩下呢,更何況是一個真美的程白。
每次照完鏡子,程白就會把他叫過去,神情嚴肅的問他:“像麼?”
像?像什麼?
李貿然一頭霧水,半天揣摩不出他的意思。程白等得不耐煩,彷彿是從來都不期待答案似的,嘖的從嘴裡發出了一聲輕哼。
“笨!”
撇開李貿然直接往樓下走,他步子很快,風一樣的一口氣攆到大廳,大廳里程將軍正在寫字。
程白叫道:“爸爸。”
程將軍半彎了腰,探在桌前神情專注:“怎麼了,小寶貝兒。”
程白沿著桌子蹭過去:“爸爸,我要請假。”
程將軍剛寫完行雲流水的一個樂字,提筆道:“怎麼了,你不是剛放完假麼,昨天密斯陳還打電話來通知過,叫你回學校上課去。”
程白不太高興:“那不叫放假,是密斯陳他們故意不要我去,怎麼能算放假?”
程將軍道:“他們為什麼不要你去學校?”
程白不說話了,皺著眉頭眼神遊移。
程將軍繼續道:“他們不叫你去,是怕你回去又打人。”
“那他們還打電話叫我去上課?”
看看正賭氣的寶貝兒子,程將軍把袖子往上挽了挽,放下筆騰出手來對著角落裡的李貿然道:“白小子,過來。”
程白聽不懂這叫法,還以為是哪個新來的小工,及至李貿然屁顛屁顛的拱到桌子前,他擰在一起的眉毛又極其不爽的跳了兩下。
程將軍說:“你給我把桌子收拾了。”
父子之間對話未完,老爺子摟著兒子就要離場,剩下李貿然默默的收拾著桌上的筆墨紙硯,偶然間抬頭,還瞥見程白對他狠狠的翻來個白眼。
這沒什麼奇怪的。程白經常對他翻白眼,尤其是嫌棄的,恨鐵不成鋼的白眼。李貿然看不慣,也就是最開初那些日子,時間長了,腦袋麻了,他竟然還覺得那白眼好看起來。可這一次,程二爺這一眼看得他心裡直髮虛,好像長時間隱藏的陰謀遭到了暴露,捲紙的手都忍不住跟著抖了兩下。
晚上回到屋裡,程白又在照鏡子,李貿然端著洗腳水進去的時候,他剛好慢慢的從鏡子後面露出半張臉。狹長的鳳眼陰測測的盯了小男傭一下,口中不快道:“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名字?”
李貿然:“啊?”
“爸爸怎麼叫你白小子,你姓白麼?”
李貿然搖搖頭:“不呀,我姓李。”
“那他喊你白小子你還答應?連祖宗姓氏都敢不要了?”
李貿然道:“將軍說我長得白,圖方便才這麼叫。”
程白臉色一變,舉起鏡子就要砸,李貿然早防備著他來這一手,趕忙竄上去,一把攥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