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慘白的甄胤僵硬地稍稍移動了一下身子,突然發現,自己的褲襠中已是冰冰冷冷溼淋淋的一片……
一縣之令官職雖小,也是大楚一位堂堂的朝廷官員,卻於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遭天打雷劈,實在過於駭人聽聞,信禽加急傳書,兩天後,這個訊息便上達天聽呈至國君宣威帝的龍案上,在朝野上下掀起軒然大波。這件事比上次趕跑二皇子府中兩名供奉的行為更具轟動效應,陳浩然的大名,因而在上京城的王公大臣圈子中迅速傳播開來。
日間禁衛並不顯得如何森嚴的大楚皇宮,御書房外,大楚幾名重臣正襟危坐,等候聖上召見。
御書房一角古樸厚重的三腳銅鼎中,一縷輕煙嫋嫋升起,滌神香獨有的沁人心脾的幽香氤氳飄浮在整間房內。一年當中大部分時間臥榻不起,久未上朝的宣威帝今天氣色頗佳,斜斜靠在塞滿軟墊的寬椅裡,眯著眼審閱幾份奏摺。
“左國師到、右國師到。”
太監又尖又細的唱名聲中,兩名高冠寬袍相貌清奇的道士手持拂塵,一先一後緩步行入,均面帶和煦微笑,氣度雍容卻隱透威儀,令人心折,各各稽首道:“貧道見過陛下。”
“兩位國師請看座。”
宣威帝坐起身虛手相讓,道:“寡人身體不適,未能親迎,還請二位國師見諒。”
兩名道士又各道一聲不敢當,自行安然就座。
宣威帝道:“寡人今日煩請兩位國師前來,所商之事想必兩位國師都已知曉,便是臥牛鎮縣令遭受天譴一事,寡人想聽聽兩位國師對此有何看法。”視線停留在左首朱衣道士身上。
這朱衣道士正是大楚左國師,洞玄派外門弟子首座畢光塵。事情發生在洞玄派勢力範圍內的臥牛鎮,這處崇玄觀住持田處夷當時又身在現場,自會將經過詳細稟報給畢光塵知悉,是以宣威帝首先徵詢的就是他的意見。
畢光塵略一欠身,從容道:“陛下,存心不可欺天地,舉念還當畏鬼神,那縣令其心不誠其行可恨,雷霆誅殄當屬咎由自取,陛下龍體剛剛有所好轉,無須為此等小事耗費精神。”
宣威帝哦了一聲,又望向另一名道士道:“右國師以為呢?”
右國師韋回偃微笑道:“天地可鑑神鬼可視,自傷陰德者遭譴原也是命數使然。只不過,若有人借昭昭天理之名,暗行贏贏一已之私,便斷不可輕忽視之,否則此習一開,必群起效尤難以杜絕,絕非世人之福。”
他停了停,大有深意地望住畢光塵,道:“道兄以為然否?”
畢光塵神容絲毫不動,含笑道:“道兄所言極是,貧道受教了。只不知,道兄所指那行贏贏之私者,是否便是那陳浩然真人?”
韋回偃眼神略略一閃,仍然微笑道:“道兄此言差矣,貧道與那狄真人素未蒙面,怎會妄斷其意其行?僅是就事論事而已,實情究竟如何,當然尚需先行查明。”
畢光塵道:“日前,敝師侄於臥牛鎮傳書給貧道,對此事並未提及異樣之處,道兄若願遣人前去查核,貧道定當讓敝師侄提供方便。”
韋回偃眼角又是微微一挑,笑道:“道兄言重了,臥牛鎮崇玄觀是貴派門人主持,貧道豈敢喧賓奪主?嗯,聽聞那陳浩然真人師承某位地行仙,又與朝中吏部尚書慕容靖大人的千金定了婚約,貴師侄可是覺得其中有些妨礙之處,因而大而化之呢?”
畢光塵眉角也跳了一跳,微笑道:“道兄果然心細,這些貧道倒是未曾考慮到。唔,道兄看這樣可好,不如你我親去臥牛鎮一趟實地查據,倘若真有內情便絕不姑息,以免他人垢言。”
韋回偃笑意微僵,復回顏道:“興師動眾就不必了,貴派既是認定此事並無不妥之處,那貧道也自無異議,由陛下裁決就是。”(未完待續。)
第四百七十八章 京城大戰
二虎共容一山,洞玄派與羅浮宮同為大楚國教,相互之間的明爭暗鬥自是免不了。不過大家都是修行中人,自當要視功名如浮雲,棄利祿如糞土,雙方有些什麼磕磕碰碰的小矛盾,斷不能如凡夫俗子般,臉紅脖子粗地吵吵鬧鬧甚或大打出手,要不然也太掉世外高人準神仙的價了。
所以,雙方的爭執通常都是在嘴皮子上論個長短,而且不失超凡脫俗的高人風範,每句話都要客客氣氣地繞著彎子表達出來,務必要叫人聽了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才算到了火候。
宣威帝早已習慣他們的對話方式,今天的話也算是相當直白了,概括歸納其中意思就是:畢光塵說那個縣令該死,皇帝老兒你顧好自己那把老骨頭就行,